幸亏今天早上我忘了放走偃甲鸟,这才得以在此时及时传信给历真,而他比我预计得还要快,我们离开咕噜湾不过半天光景,他就已经跟着偃甲鸟进了向天笑的船长室。
“历道长。”我接过偃甲鸟,站了起来。
“诸位别来无恙否?”历真向我点头示意,他扫视众人一圈,看向向天笑,一抖拂尘弯下了他的躯干,“想必这位就是向老板吧?贫道海市宝官历真,这厢有礼了。”
向天笑咬牙切齿地一挥手,只恨不能立时单手把历真给拎起来:“nainai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礼没礼,延枚到底咋了?!你们为啥抓他?!”
见状红玉赶忙劝他道:“向老板莫急,海市宝官众多,历道长仅是其中之一,对令弟之事不见得知情。”历真也解释道:“贫道昨日和今日都在百草谷盘桓,委实不知令弟下落。”
向天笑这才垂下了手,重新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烟杆。“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既然不是他,到底是哪个混蛋抓了老子的弟弟?”
“会不会根本不是宝官,是假装的?”晴雪问道。
我摇头:“洪尾不是说被抓走的不仅是延枚,还有霸占咕噜湾的金蛟剪么?如果只是为了洪尾说的那个‘宛渠宝库’,他只须抓走延枚、杀死或者驱赶金蛟剪就罢了,为何要特意活捉金蛟剪?况且夔牛妖力微弱,而抓人者却是在众妖面前自报身份,假装宝官挑起海市和夔牛族间的矛盾?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才觉得那个人并没有说谎,而他抓延枚和金蛟剪有正当理由,至少明面上会有正当理由。”
而且……是我多心了吗?我总觉得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来人既不是针对夔牛、也不是针对金蛟剪,其实是针对我。
历真了然地把拂尘搭回脚爪上:“小鱼姑娘是想从贫道这里问些海市宝官捉拿犯人一类的公务吧?”
“不错,”我向历真行礼,“我也知道这本不应该透露给我们这些外人,但延枚小兄弟是我等好友、向老板至亲,如果可以请您通融。”
“哎,姑娘客气了,此事倒也不是什么机密,”历真摆摆脚爪,他挺直躯干,认真道,“诸位大都知晓,公西先生久不过问博卖行诸事,现今掌管海市的是花洛城花小公子。花小公子对我等宝官管束极严,除公务外严禁我等在外行走时打海市旗号。而据贫道所知,宝官于海市之外亮明身份捉拿他人者,唯有被捉之人曾于海市内犯下恶行、却又逃匿在外这一种情形。”
方兰生问道:“也就是说那个被抓的家伙在海市杀人放火jianyIn掳掠了?”
历真点点头,又补充了一点:“偷盗财宝更为常见些。”
襄铃疑惑地摸着小辫子,提了一个关键点:“可是牛牛那么弱,连胖鲶鱼都能打赢他们……”她嘟着嘴摇摇头。方兰生紧跟在她后面赞同道:“襄铃说的没错!那么大一个妖怪集市,在里面做恶然后逃走,不论怎么看也应该是像那个‘展榕’一样厉害才能做到吧!”
没想到方兰生会突然点名展榕,虽然知道点的不是我,我还是浑身都不太自在。就在此时,屠苏看着我的眼睛,眼珠子向窗户外撇了一下,接收到信号的我跟在他后面走向房门。临出门之时,尹千觞正好说道:“要我看呐,这就是一场误会!但咱们在这里商量到天明都没用,干脆陪向老板去一趟海市,误会吗,肯定是越早解开越好……”
我随他来到船厂中央,这一片四周空旷不容易被人听墙角。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屠苏径直开口道:“有人意图引你去海市。”无怪乎他也会想到这一层。夔牛那么弱,要说它们在海市作恶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就算不为了出海,屠苏他们也会想办法去海市为延枚申冤;而我昨天刚和他商量过我接下来的动向,还专门讨论了要不要去海市,然后今天就出现了个我们不得不去海市的理由?那未免太巧了。
我仔细回想着昨天在船上发生的事:“首先排除十二,他忙着查验骆丰的尸身,我说自己想去海市的时候他根本不在场;不是乐大师,也不是叶海,他们是知道我一定会来海市的,没必要多此一举。应该……也不是姑冼,她恨不得我当个傻子,如果她知道我要来海市调查过去,只怕拦我的人已经到了青龙镇。”
“姑冼先生正在星罗城禁闭,便是告知于她也来不及。”屠苏从另一个角度补充我道。
我一拍脑袋:“对我忘了这条,时间根本来不及。延枚和金蛟剪都是我们将要去咕噜湾时被抓走的,早一步其他夔牛会给向天笑报信,晚一步我们会直接撞上那个‘宝官’,而且……”
等下!!
为什么时间不早不晚、偏偏在我们下咕噜湾的时候延枚和boss金蛟剪被“海市宝官”给抓了?即便是瑾娘亲至青龙镇,开天眼抓着向天笑的手算延枚的去向,也不可能把时间算的那么准!
但有一种人绝对能做到。他们早就知道屠苏会来青龙镇,会见向天笑,会下咕噜湾打金蛟剪;至于为什么要引我们去海市,那更是简单明了——一个玩过《古剑奇谭》的人,自然是对主角团有几个人一清二楚。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