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之器,是现在仅存的谢衣制作的偃甲之一,造型为边长一扎宽的木制立方体,四个侧面中心镶有四块椭圆形宝石,分别对应读取物件、以干涉磁场的方式来解析灵力、影像处理以及投影四个工作部分,作用是读取木石一类死物中潜藏的记忆然后将之重现。它的制作思路大概是受了蜃珠的启发——叶海如是说。但在我看来,这其实就是个带读取和数据处理功能的投影仪。
此刻已是我们从海市回来的第二天,其他的人修船的,喝酒的,遛弯儿的,喂鸟的,拜佛的,逛铺子的,各自有各自的事。我趴在船长室的桌子上等着格林班开戏,把下巴埋入双臂中,眼睛盯着通天之器其中一面宝石中心的谢衣纹章愣神儿。
那两本花洛城给我的古剑剧情梗概,我其实紧赶慢赶地已把《神渊古纪》的部分看了一半,也因此才知道原来古剑世界里的魔帝蚩尤本来是人,有个弟弟叫什么,xiāng yuán?哦对,最后的名词表里是“襄垣”这两个字——刚拿到册子时我还有些提心吊胆,生怕这东西叫屠苏他们看到不好解释,结果翻开一看,它竟然是全文用汉语拼音写的。我说花洛城怎么就这样大喇喇地给我了呢!就这内容,除了穿越者同乡谁能看得懂?只不过弊端也有,全文拼音看起来实在是太吃力了,有时候一句话我得又读又写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比如不周山的“jì míng tái(寂明台)”这段,是说襄垣从龙族的生死中悟出了剑的制法,从而创出“xùe tú zhī zhèn(血涂之阵)”这么个能分离三魂七魄的逆天法阵,第一遍看的时候我硬是看成了“襄垣用血涂之阵助龙族轮回”……
要不我还是先看古剑一的部分吧?毕竟这才是现在在发生的事……
“——你怎么还在看通天之器?”
“我想事情呢。”思绪突然被叶海的声音打断,我把脑袋抬了起来,看叶海夹着烟杆儿打量了整个船长室一圈,然后走到一柜子旁拉出一个抽屉,从其中翻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然后开始往里面填烟草。我仔细瞧了瞧抽屉的位置,确定这是向天笑的收藏,显然一晚上过去,叶海和向天笑通过“偃术”这一桥梁搭出了相当不错的交情。
叶海点点头,把烟草盒放回去抽屉关好,准备离开客室。临走到门口,他又转过身来,不放心地嘱咐我:“通天之器太Jing细了,能承载的灵力极低,你可要小心,要是输灵力太多,乐眺能飞过来找咱们拼命的!”
这话昨天他给我通天之器时已说过一遍了。“我又不懂偃甲,借给我干吗……”我嘀咕了一句。
“因为现在只有你能用。”叶海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什么叫‘只有我能用’?”
“你用了就知道了。”声音却已经是到了门外了。
这他妈的不是废话么!一面对我说注入灵力多了会坏,一面又说只有我才能用,什么破逻辑!!
我烦躁地抄起通天之器,预备把它和花洛城给我的册子一起关“小黑屋”,到了船上再研究;与此同时,昨晚上回咕噜湾报平安的延枚也进了船长室,满脸喜色。
他看见我有些惊讶:“顾司珍?只有您一个人在这里?”
“哦,他们都去玩儿了,向老板在修沦波舟,我等时辰到了去看戏,”我说,“昨天也忘了陪你再下一趟咕噜湾,不知道那里盘踞的妖兽们都走了没?”
“金鳌妖是最没主见的妖族,昨天海市来人抓走金蛟剪以后它们就都逃了个干净,延桅也已经把其他受困的族人救了出来,”延枚笑道,“其实这一次我们也是因祸得福,金蛟剪这样一闹,咕噜湾有宛渠遗宝的事几乎全妖族都知道了,延桅说,这些宝物继续留在宝库里,一来会招致祸患,二来也是暴殄天物,不如趁现在正好是博卖行大市,我们把这些宝物挂到海市卖出去,换一些族人真正用得上的东西。刚才延桅去了一趟海市回来,他说花小公子已经同意了,还分了间她名下的铺子和管事给我们,只要我们能把宝物运到铺子里,明天就可以直接开售!”
这可是件好事啊,夔牛族妖力低微根本无法护持宝物,如今靠上了海市,资源和安稳都能得到,简直是两全其美。“那你还在这里跟我说话?不赶紧领着族人把宝物搬过去?”我也笑了,调侃他道。
延枚摇摇头,认真对我说:“夔牛一族有恩必报,还请您和百里少侠他们从宝库里先行挑过,我们再把宝物运走。”
这意思是要送我们宛渠国的宝物?我想起延枚被抓纯粹是因为花洛城他们需要一个正当理由和我见面,心里就有些不太自在。“我会通知屠苏他们。不过延枚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那份不用算。”我拒绝道,而且虽然我没直接告诉屠苏,但我也猜得出来,他也不会要。
“可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宝库门口了,如果只有您不要,不就显得我们忘恩负义厚此薄彼了吗?”
啊?
——半个时辰后,我和延枚、向天笑、叶海下到咕噜湾底部,就看到他们六个人被好几只夔牛簇拥着站在一座巨大的宝库旁,一个个面带无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