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三人,自茗月轩出来后,陶墨就一直沉默着,允明静静跟在身旁,并不多说什么。浮生在路边买了几串糖葫芦,想分给陶墨一串,被允明挡了回去,他便边走边哼哧哼哧吃得香甜,丝毫未察觉有些沉闷的气氛。
陶墨回过神时,三人已经站在了一家客栈的柜台前,掌柜正给他们找房间钥匙。“允先生,这……我……”陶墨有些羞赧,光顾着自己难受,竟将自己的恩人晾在一边了,他开口欲解释却不知如何与允明说。
“路上都有些累了,就先在客栈休息吧!”允明倒并不在意,吩咐小二送些热水到三人房里,便径自上楼去了。
晚饭是在允明房中一起用的,陶墨吃得很少,浮生倒是一如既往的胃口好,大概逛累了的缘故,吃完便回房休息去了。陶墨欲回房,允明叫住了他。
“白日见到的那人是你的……夫君?”
“允先生如何得知?”陶墨惊讶,自己好像没有同他说过。
“既然难过,为何不上前问清楚?”
“我……”陶墨不知要如何说。
“罢了,先去休息吧!”
陶墨回房后安静地坐了一阵,便也趟到了床上。身体很疲累,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脑子里全是白天见到的一幕,顾射从来不喜人近身,与那宣县主竟如此亲近,还对着她笑,或许自己听到的那些传言并非空xue来风。
陶墨有些气自己,明明知道顾射并不是喜新厌旧,朝三暮四之人,可还是介意他与别人亲近,心里难受得紧,忍不住嫉妒。那县主如此灵动可人,而自己又笨又无趣,换了自己也会有亲近之意吧。在茗月轩转头就走,大概也是在与他赌气,想带着孩子离开,让他找不到,让他着急……
陶墨越想越难受,竟轻轻抽泣了起来,他在心里提醒自己是个男人,怎能像女子一样动辄流泪,可如何都停不下来,也不知何时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月光朦胧,客栈的屋顶上,一蒙面黑衣展身一跃缓缓飘落在窗外。指头将窗户纸轻轻捅开个**,掏出管子正要朝里吹迷烟,肩膀被人一把抓住。黑衣人反手一个虚招,跳到院外的小巷便想乘机脱身,对方却不如他愿,广袖轻挥,一掌朝着正面击来,黑衣人只能迎战,却不想被震得连连后退,心下暗道此人内力了得不可轻视。正打算使出全力,却听得一声“住手”,正是自家主子,当即退下行礼。
“是你?”青衣男子眯了眼看着对面的人,“你让人迷晕陶墨意欲何为?”
“允明,想不到会在这再见到你?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孩子!”身着层层流光紫衣,雅致尊贵,如墨染的长发垂于身后,周身尽显无与lun比的高贵。他叹息一声,“终究……是我辜负了你姐姐!”
“孩子?你是说,陶墨?”允明心中是无法形容的震惊,姐姐竟然为这个人生下了孩子,且还是被自己救了的陶墨……
“怎么,你不知道?是了,那时你还太小,璃儿又怎会与你说这些……”赫连熠看到他眼里不像作假的震惊。
“那你要如何?把陶墨抓回去再走你的老路,兄弟相争?”允明冷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不说陶墨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允许!”
“允明,这些年我想了很多,当年的事确实是我错了,不该立下誓言又娶了别人。璃儿负气出走,我没有去找她,只因当时我被父亲关起来了,之后在番邦找到她时,她已经……”
“哼,是么?姐姐孤身一人在番邦去世,那你又如何确定陶墨是你的孩子?”想到姐姐,允明眼里全是痛意。
“我已命人暗中查过,当年璃儿离开时已有三月身孕,之后到了陶府,这个孩子是当年五月出生的,七个月就早产,自然是我的孩子!”
“就算是你的孩子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要硬抢回去不成,姐姐没告诉你孩子的下落,定是希望这孩子健康安稳的长大,过平淡的日子,不想他再卷入那些权势纷争!”
“我……我只是想将他接回去,好好照顾他……”赫连熠心中满是苦涩,失去璃儿,他已经内疚了那么多年,他一定会好好待他与璃儿的孩子。
“我不会同意,你还是快些回你的幻月宫去!”一身青衣瞬间消失于凉凉夜色。
陶墨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中午,眼皮有些浮肿,他还记得昨晚自己很伤心,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下得楼梯时,便看到允明与浮生坐在桌边,浮生无聊地将茶壶盖子放在桌上滚来滚去,小二在一旁神情紧张地盯着,生怕盖子掉下去打碎了。
“允先生,浮生……我睡晚了,抱歉啊!”陶墨脸有些红。
“过来坐,你没吃早饭,让掌柜的准备些合你胃口的饭菜!”允明言语里似乎少了些清冷。
“嗯,允先生与浮生都吃过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你赶紧吃吧!也别饿到孩子……了……”浮生笑眯眯的说道,看到师父瞥过去的眼神住了嘴。
“想好了吗?”待陶墨吃得差不多时,允明开口道,见他一脸疑惑,又解释道。“要回去问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