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的中二史……那的确有些年头。骑过扫把,练过凌空跟斗,帮老爷爷推过车,替小女孩揍过臭流氓。可谓文能瞒天过海,一场考试时间干完两张试卷,且字迹磨练得跟死党一模一样,叫她免除不及格遭受的男女双打;武能以一敌二,让拦路讹钱的高年级混混看见我立即夹着尾巴绕道走。我的初级梦想是当一隐市大侠,不动声色除暴安民;我的高级梦想是当一旷世奇侠,不管多么邪恶的盗贼,只要一听见我杨春雪三个字,嘿嘿,瞬间面如土色,屁滚尿流!
咳,不过现在嘛……我与老nainai狭路相逢,她啪叽一声倒地,我迅速打开手机录像,一边强调我与她的距离,一边记录我的进行过程,扶完以后还得保留录像一段时间,确定安然无恙,然后再删——这个方法我琢磨了好久才琢磨出来,不扶吧,我心里难受,扶吧,万一上新闻了呢?嗯……还是感谢高科技吧。
八年前没能救下小狗那件事让我明白一个深刻道理,无论好事坏事,只要是事儿,得挑力所能及的干。我骑扫把没飞过天,翻凌空跟斗从来不敢真放手。所以再遇上高年级敲诈,我一般睁着眼睛假装没看见,我的乖乖,以前我敢出手只因为我比他们高,现在这一个个壮得跟拦路熊似的,我再抡拳头上去呼嘿不是找死么?中二……它也不代表傻嘛。
我的母亲大人林疏青同志经常出差,动辄半年见不着面,我小时候爱和男生打架,她回来看见我鼻青脸肿的孙子样很不开心,她一不开心就爱去庙里求东西,什么供过佛的小饼干啦、供过佛的小橘子啦、供过佛的小葫芦啦、供过佛的红玛瑙串子啦……她统统带回来,要么喂我吃了,要么给我挂上,还嘱咐她老公杨昀监督我,不许我取下来。
我是无所谓,就有些担心打架时会把玛瑙磕碎,怪可惜的。好在我如今已经不打架了,是个绝对成熟稳重的十七岁高三生,干过最出格的事就是帮助死党何清与她相好幽会。天地良心,我真的真的是个老实学生,但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一打击早恋,领导一打击逃学,班干部一打击干架总要拿眼风悄悄扫我,难道我看上去很像坏蛋?
下午上完课,我抽出不锈钢碗筷要跑,何清拽住我头发一把把我拽回来,她引我来一个偏僻小角落,神秘兮兮地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张花里胡哨的海报,眼睛弯成下弦月:“小杨同志,我们晚自习逃了吧!”
我眼睛瞟向海报上的人,一颗桃花心碰碰乱跳:啧啧,这飘逸的银发,这妩媚的小眼儿,这勾人的小腰,这带感的吸血鬼造型——我咽口唾沫,语重心长:“小何同志,如今高考将至,像萧暮这样的妖孽正是敌方用来诱惑我等的,军心不可散呐。再者,以我二人功夫,万一遇见领导,徒生尴尬。”
何清拿手弹弹羽绒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垂下眼皮:“下官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眼睛一亮,抓住何清小手:“爱卿请讲。”
何清顿了顿:“昔日有同志在上课时间勇闯生物园翻墙欲遁,恰逢领导抽烟,领导扣住其腿欲扯,同志两眼惆怅,曰:‘高考将至,某……内心忐忑不安,实在难受,所以想要登高远眺,开阔眼界,松松紧绷的神经。领导当真要扯?’皇上猜怎么着?”
我殷切地看着她:“还请爱卿指点。”
“领导在墙下看着他远眺。眺了约莫半小时,那同志施施然从墙头飘下,又施施然回教室了。所以臣想,既然我等已步入高三,若真被领导逮住,想必偶尔远眺远眺也是能够的。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我沉yin片刻,神情一凛,痛下决心:“唔,计谋虽险,然,可以一试。”
何清拱手:“陛下英明。微臣这就去买礼品,用以打点班长,请陛下速速准备,让今晚倒垃圾的值日生歇歇,我俩来替。”
我笑容放大,正要答应,班长大人鬼魅般出现在我身后:“你俩戏真多。别瞎想了,今晚考试,都退下复习吧。”
何清笑容凝固,我听见两颗心脏脆脆地碎了。
“考试?考什么试?”我抬头看程显,“今晚不是自主复习么?”
程显一脸高深莫测,缓缓摇头:“上周周考成绩出来了,隔壁学校英语听力甩了我们几分,校长那小老儿不乐意,要英语组组长想办法杀回去,英语组长用他那光秃秃的脑袋想出不停考试的破办法,今晚就要占用自主时间实战听力,瞧见没,课代表都过去领卷子了。”他拍拍我肩膀,语重心长,“皇儿啊,不是父皇不放你走,实在是邻校势力太强,为父力不从心呐。”没等我回嘴,他伸长胳膊从何清怀里抽出海报,空出来的手按住何清脑袋制止她往上扑腾,程显眯着眼睛看了海报一会儿:“这家伙的打扮,颇二次元。”
“他叫萧暮,新冒头的歌星。唱歌之前当过杂志模特,海报上的吸血鬼造型最受欢迎。”我踮脚从他手里夺回海报,何清惊叫一声,抱着海报在一旁吭吭唧唧,两眼泪汪汪地控诉:“你们两个禽兽能不能轻点儿?这可是我挤进不要命的疯婆娘阵仗里抢到哒!啊……可恶的秃头组长,萧暮好不容易来朝隰市开露天演唱会,我居然不能去!我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