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着牛nai,听广播叽里呱啦念了将近半分钟,眼皮抖了一下,敲着翻译出来的新闻问程显:“到底是我听错了还是学校把传奇故事和正经新闻弄混了?”
程显眼神飘了飘:“广播报了什么?”
我定睛一看,这小子居然在写数学题!程显抽走我的稿纸,似笑非笑说:“春春,你在学习方面倒是出人意料地听话。”
“损我呐?”我夺回稿纸,大手一挥,在题头加了句标题:【震惊!慈原山动物居然干出这种事?!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泪……点击下方链接查看全文。】斜眼瞟见程显嘴角抽了一抽,我继续在下面鬼画符地整了条“网站链接”。
我们朝隰市算是山城,面积比隔壁武汉市小那么一丢丢。慈原山山势参考大别山,听地理老师讲它俩算同胞兄弟,总之庞大得不像话就对了。朝隰市人大多与慈原山沾点亲带点故,我平时没什么机会爬山,像近些年爬的天堂寨、马兰山、黄山、斗方山、三角山……都是托学校的福才有机会去见识。慈原山没有开发旅游景点,听闻山高树野,生灵驳杂,没想到那里的动物竟比其他地方更独特,它们会自杀。
集/体/自/杀。
五天前的清晨,山民上山采集,于湖中发现大量动物尸体,新闻有【它们的尸体几乎将湖泊填满】这句话,可见其诡异壮烈。我有些怀疑是我听错了,或者学校其实在念什么传奇故事。
不过……动物这东西本身就很难讲……
白炽灯眨巴两下,熄了。整栋楼爆发出恐龙们愉悦的吼叫,我感觉建筑正在颤抖。住宿生掏出手电筒,在天花板上乱晃,何清游到我身边:“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趁机溜。”她说完便从教室后门跑掉,我尾随其后,程显扣住我胳膊,在我耳边悄声说:“带我一起。”
我为难了:“大哥,您是班长,要留下主持大局。”而且万一老师来了,你不得给我打打掩护?
楼道乒乒哐哐一阵乱响,班里学生举手狂呼,我嘻嘻一笑,跟随程显站起来,我们夹在人群里走出教室。
何清早被人冲得不知去向,程显裹住我右手不肯放,外头一片漆黑,云层偶尔闪有大片雪白的电光,电光照亮跳窜的人头。
下楼的过程实在痛苦,个头高挑的人走起来如同闲庭信步,个头一般般的人则被撞得东倒西歪,我深刻体会了一把踩踏事件的可怕,早知如此我该坐在教室里多等等。这群学生跟个八百年没放过假似的,啧啧,丢人。
又是一道盛大的电光,我的眼睛让强光刺出黑花。冬天云层鲜少能擦出这种明火,真是古怪。
好容易洪水出闸,我痛痛快快吸了几口清新气,头上电光越打越近,一束束电光横扫过来,将物事拍在地上印成一个个黑影。
我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任由程显带我穿过教学楼前的林荫弯道,电光毫不歇气,像恶作剧的孩子在反复按动电灯开关。我被这强光晃得无端生起气来,抬头望眼天空,只见光影四溅,雷电如同大树枝络,在云中盘延生息。我想起某个神话传说,用开玩笑的口吻对程显说:“哪条怪龙这时候打架,真不懂事。”
程显顿住脚,我没反应过来直直往前冲了两步,胳膊反拧得疼了。我转回来,电光再次照亮大地,程显的表情有些奇怪,我读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忽然松开我的手,我怔在那里,晚风把他手掌残留的温度吹散。我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听见他说:“你不是要去看演唱会么,我有点事,不陪你了。”
我没有看他,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我觉得无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人chao渐渐稀了才想起跺脚回血驱散寒意,大踏步走出校门去找何清。
路走到一半我恨不得抽死自己,整个市区都停电了,萧暮开个xx的演唱会!我提腿踹了身旁老树一脚,老树颤着身躯生生受了。谁料树上栖着只花皮野猫,我那一脚险些把它踹下来。此刻它哈呀着嗓子双眼冒火地怒视我,我屏住呼吸,冷眼与它对视,它的耳朵迅速耷拉下去,眼睛变大,无辜地“喵”了一声。
我咧嘴笑道:“过来。”
它立即从树杈跳下,敦实的身体落到我脚边,并且很懂事地露出肚皮。
我蹲下来猛揉它一把,再手法娴熟地从耳朵毛撸到尾巴尖。它眯起眼睛,呼噜声震天动地。我满意地提它到怀里,扯扯它胡须,挠挠它下巴,它眼睛舒适得涣散掉了,尾巴在空气中一甩一甩的,我笑了笑,丢它下去,最后拍拍它屁股:“玩去吧。”它回头看我一眼,嗖地掠上树枝,躲进Yin影里去了。
这些年来我招惹猫狗无数,这些毛绒家伙的心思我摸了个八分——它们其实是怕我的。
大抵有哪只没从我手里骗到火腿肠的小畜生在流浪界造了我什么不好的谣,说我虐猫虐狗十恶不赦,从此流浪群体一见到我就往犄角旮瘩里钻,跑不急的直接倒地,露出英勇就义模样,令人哭笑不得。偏我天生喜爱动物,寻思着既然小的不行那就换大的。
十二岁那年我与一成年金毛狭路相逢,我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