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是个复式结构,主卧侧卧在二楼,客房在一楼。我上楼梯时感觉林昌义的视线黏在我背上,我顶着压力走上去,回到房间,关上房门,重重松了口气。
亲戚家访的日子不好过呀。
我想了想,顺手反锁掉门,小龙身躯迅速往上一滑,自我领口探出,我俩大眼瞪小眼,它脑袋正要再次缩回,我一手抓住它,轻松拎出来,Yin险笑道:“小色龙,你打哪里来的?”
我的这个中二病不是平白无故生出来的,更不是看小说漫画潜移传染的,它的形成得力于我童年独特视野。
传奇故事里不常有那种记录么,说某某孩童躺在摇篮无缘无故对着空气大哭或大笑,再要么吊着鼻涕的小屁孩在乡野间与旋风玩耍得不亦乐乎……好巧不巧,区区正是这些孩子中的一个。要知道人有一个劣根性,只要和别人多出一点点不同,哪怕是颗麻子,只要麻子长在不常长的地方,中二血ye分子便要沸腾。
因为我童年既能看神怪,眉间又生有殷红的痣,由是中二血ye沸腾得几乎蒸发,每一枚细胞都在叫嚣着老子是天选之子,妖魔鬼怪速速现形——也许老天看我太闹腾,我的视野在七岁过后便与平常人无异了,甚是可惜。
龙这种动物我并非初次见到,只不过头回见到能动的,所以感到很新奇。
我坐在地毯上垂头问它:“龙不是化山了么,你怎么跑出来了?”
它眼睛里含着晶莹的龙泪,鼻子嘤嘤叫唤着,霸气不足nai气有余。
龙鳞摸起来没有软毛舒服,我很快听倦了这嘤嘤怪的啜泣,起身找了睡衣,低声对它说:“你慢慢哭,不过声音别太大,如若把谁招惹来了我可没能耐保你。现下我去洗澡,你要累了就去床上休息,你若不累……还是那句话,慢慢哭,声音小点就成。”
我抱着衣服走进浴室,心里叹了口幽怨的气,怎么捡回来的不是只哺ru动物呢?起码揣在怀里能当暖宝宝使。
累了一整天,人往镜子前一站,我的乖乖,满头满脸的干巴血迹,我简直像个杀人狂魔!
我拍拍心口,还好这是灵兽之血,旁人要么看不见,要么看见了只以为是水。我打开花洒洗了两遍头,沐浴露抹了一次又一次,待冲干净泡沫,我躺进浴缸泡澡,顺手拿起手机刷屏,看见“老白脸”组合全部更新微博,Jing神大振!
按照习惯我喜欢先看国民老岳父公发的视屏,一时间浴室漂荡起我魔鬼般的笑声:“干得漂亮!撕家!”
撕家是国民老岳父公家的狗,她白天偷偷吃了三斤猫粮,现正可怜兮兮而又绝不悔改地坐着听训,歪着脑袋看镜头,两只大耳朵扑扇扑扇地,舌头从唇缝间漏出来哈气,无辜可爱。
我忍不住大喝一声:“啊啊啊啊撕家家大宝贝麻麻爱你!!!”
窗户突然破开,一细腰女子立在我浴缸边缘,她勾起红唇,笑容妩媚。修剪漂亮的红指甲挑起我下巴,弯起水银样的春波眼:“大人果然厉害,奴家气味还没散出来大人居然就喊出了奴家的名字,奴家佩服。”
我狠咽口唾沫,眼睁睁看她赤脚曳衣没入热水,浑浑噩噩问道:“什……什么名字?”
她手指滑过我锁骨,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高阳,我浑身起了酥麻暖意。
她附在我耳边,呵气成兰:“大人又在装傻,您方才不是喊了‘思佳’么。奴思念的思,佳人的佳。”
我的鬼姥姥,您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成么,老子是母哒!
毛绒绒的尾巴扫过我颈侧,金灿灿的毛发油光水滑,我眼睛登时亮了。
“喜欢么?”
啧啧啧,这声音,这媚骨,这小尾巴尖儿——“喜欢、喜欢!”
她食指轻轻点住我嘴唇:“奴家备有好酒,不知大人可否赏光莅临?”
我看着她的眼睛浑身燥热,整个脑袋晕晕乎乎的。我盯着她,她看着我,不久,那张樱桃小口起了重影,重影里飘出一缕白烟,桃花香气顺着我鼻腔盘延到脑子里去了,我回忆起来,这类情节搁在小说里就是被人猛灌了迷魂汤。
原来女人也是可以迷女人的,我算长了见识。
半醒不醒间听见铜铃轻响,继而锣鼓喧腾说笑频频,我脑袋往前一顿,整个人惊醒过来,但见席间觥筹交错,华服与灯火几乎卷成一片,男女老少皆似神落凡尘,目含春阳,温暖照人。席间偶有孩童跑跳,他们后边拖有毛尾,脑袋两侧立有三角耳,眼睛滴溜泛光,活泼而不讨嫌。
我再一惊醒,往身上一摸,缓缓松了口气,那母狐狸Jing给我穿了件闪闪发光的银白衣服,腰上缠有玉带,沉甸甸的,看上去挺贵。
席间热热闹闹,每个人都在尽兴喝酒,尽兴说笑,这使我倍感轻松。温热慵懒的气氛扑得我忘形起来,捏起酒泡一口闷了。
这酒是果酒,嫩黄里揉杂着红,一杯下去唇齿间净存桃子甜腻。
胳膊肘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惺忪着眼睛侧头一瞧,只见身旁跪坐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他手捧银壶迅速给我斟满酒,清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