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白逃回家后,大病了一场,整整昏睡了七日才好。
等他病痛初愈,第一件事便是研磨提笔,继续撰写双雄记的稿文。
“冯大哥,你等着我,等我完成这出双雄记,我便追随你而去……”
这日,程湖帆来到穆家探望穆一白。
“一白,你大病未消,怎么又起来写稿了?快些躺下歇会儿吧。”
“不,我要快些写完,一日不写完,我一日不得安生。”
“一白,你干嘛这么拼啊。再说了,这戏稿,你不是要和你的冯大哥一起写的吗?”
穆一白泪如雨下:“冯大哥……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走去哪儿了?”
“已经……入土为安了。”
冯士安变成冯土安了。
“一白,你在说什么啊?你这是做了什么奇怪的噩梦了?”
“这不是噩梦,是真的。我被倪云开劫走那夜,冯大哥只身赴险救我,不想在逃跑途中,被两条毒蛇攻击,命丧、黄泉……”
程湖帆怔道:“你说你的冯大哥,死了?”
“正是。”
“那叫我给你送药的那个人又是谁?”
穆一白擦泪道:“谁叫你给我送药?”
“今日我去苏飞苑找你,只见到你的冯大哥一人在苑中唱戏,我问你在何处,他说你在家中养病,还托我给你送来这几副成药。你看。”
穆一白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你见到了我的冯大哥?”
“我若欺你,天打雷劈啊。”
再顾不得许多,穆一白立即翻身穿衣,朝苏飞苑奔去。
“哎,一白,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程湖帆在身后紧紧跟随。
“冯大哥!冯大哥!”
等穆一白驾马赶到时,那在台上虎虎生威的武生是谁?
不正是冯士安本人吗?
“贤弟!”
“冯大哥!”穆一白不顾他人注视,紧紧搂住冯士安不放:“冯大哥,你真是我的冯大哥!啊,冯大哥,你是怎么复生的?”
“想来应是贤弟你为我上的蛇草着实发挥了作用。在贤弟你走之后,我又睡了半晌,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被埋在土中,哈哈哈,还好贤弟你埋得不深,我连忙刨开泥土,爬了出来。”
“原是这般!冯大哥,太好了、太好了!多谢阎王手下留人,多谢无常刀下留情啊!冯大哥,你能活过来,我真的太开心了,我本还以为……”
“我知道,劳贤弟为我伤心了,是我的不是。只是贤弟为我立碑,却只写个义兄,这一点,叫我实在耿耿于怀啊。”
“冯大哥,哈哈,你真是的,你竟还在意这个,那你希望我写个什么呢?”
“下次若再有这样的机会,你该写:亡夫。”
穆一白羞红了脸,拍打着冯士安的胸膛,斥道:“冯大哥又拿我取笑了。”
“哈哈哈哈哈!”
冯士安能死而复生,实在是叫穆一白喜出望外。从此咬了牙,决心往后余生,不顾任何偏见,也要与冯士安相偕相伴。
只是没想到,两人之后的日子,却变得越发诡异。
“贤弟,让我送你回去吧。这天黑路险的,我可不想再叫我的贤弟被那烂心肠的倪云开给欺负了。”
送到家门口,冯士安还眷恋不舍:“贤弟,你莫再催我走了,我舍不得你,只叫我再多看看你……”
如果这样还不算有什么问题的话。
“贤弟,你我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一块儿沐浴有什么问题。难道,你还怕我占了你什么便宜么?”
等两人脱了Jing光,下了浴池,冯士安的手便一刻也不得闲:“贤弟,你这皮rou,真是娇嫩紧致,比多少女子还要柔滑,啊,贤弟,我来为你搓背!”
如果这样还不算有什么问题的话。
“贤弟,不可以,怎么可以把结局写成这样呢?七郎和子安若分别娶了妻,又生了儿子,他们两人还如何能长相厮守?还如何能自由自在地逍遥快活?”
等穆一白禁不住软磨硬泡,在双雄记结局把七郎和子安的妻儿全部写死后,冯士安又来了一句:“他二人为何不能承认就是一对侠侣呢?世上还有谁能比他们二人更为相爱相知?你若不允我将他二人拟做比翼鸟,我就不写了,也不演了!”
如果这样还不算有什么问题的话。
那么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就在双雄记彩排结束之夜,穆一白才卸了半面的妆,冯士安就冲将上来紧紧抱住,贴着面是又亲又啃,两只手还极不老实地去扒穆一白的短衫。
“贤弟!贤弟!我可等不及了,此时四下没人,你就从了我罢!我方才在台上瞧着你靓妆的模样,差点就抑制不住了!”
“冯大哥!冯大哥!不可、不可!”
“贤弟,你我情投意合,心意相交,难道我这样做,还令你厌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