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空见元曼殊如此避嫌,那兔儿爷的揣测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然如此,他也不喜这人抢了自个风头,尤其这人生的貌若好女,离得近了总归有些风言风语的,还是远着些的好……
李公子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也不想待在宿舍,便欲离去。
他转身便看到那群一脸看热闹的跟班们,没好气道:“这新同窗见也见了,你们还在这里挤着做甚?对了,周兄,赵兄,你们房舍的书房可有空处,能容在下一起做功课?”
这对新室友唯恐避之不及,冷淡疏离,根本丝毫不加掩饰。
这态度恨不得要说,别人房舍可有空处容他一居了,只不过碍于书院规矩森严,不许换寝,才勉强作罢……
那被称为周兄赵兄的,突被长空示好,自然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李兄大驾寒舍,自是蓬荜生辉,若之后能一览兄台大作,更不胜欢欣!”
元曼殊心里切了一声,这酸书生们拍马屁功夫一绝,抄作业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好不恶心做作!
不过她可不喜欢被人冷遇,以她的盛世美貌,到哪哪儿都是拥簇者众,如今竟是人见人嫌神憎鬼厌的,她还真的有点不习惯呢!
看来恢复女儿身之事得尽早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便是,不过这总得有个由头吧。
她眼珠一转,依稀记得那学监提过许多冗杂学规,哟,有了。
同时那藏在宽袖里的小手掐了一莲花诀,微不可见的曦光便打到了刚刚说她兔儿爷的那贱嘴跟班身上。
待出门了十几步,那被光束打到的豆子眼书生疾步走到李长空身前:“哟,瞅那元公子一脸清高的模样,还拿书本在床中上起小墙,只衬得他苦学孤诣醉心诗书了,真好不造作,教人看不过眼!况只有咱们嫌弃他的份,哪有他自个儿主动分床的道理,还显得是咱们上赶……”
李长空面色一变,蹙眉正要说话。
豆子眼自觉失言,急忙又一脸的鬼鬼祟祟献上妙策:“李兄,在下有一计,可狠狠地给这新来的一个下马威,教她再不能猖狂!书院严禁酗酒,若今晚假借接风洗尘之名,将那黄毛小儿给灌得酩酊大醉,嘿嘿……”
另外一个跟班也是伶俐,立马跟上:“次日晨读夫子见不得人,去寝房一瞧,到时候若酒气未散,嘿嘿……酗酒成性与贪睡迟到二罪并罚,便不说退学,也会被夫子厌弃、颜面尽失……嘿,不过这计虽妙,可哪来的酒啊?”
最早提议的小跟班嘻嘻一乐:“我既能提出这计,自然是不打无准备之仗,我这人贪酒,特意藏了两坛竹叶青在床底下……”
“随你们怎么闹吧,小心着便是,莫要让人抓到了把柄!我要去做功课了先,便不掺和了。”李长空不置可否,甩袍去了周赵二人寝居的书舍之中。
他扬笔挥毫,今日的功课做起来格外尽了心力。
先写了一张不甚满意,便撕去重做,如此反复,足足撕了五六张,最后才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李长空拿着得意之作回寝歇息,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夜色已深。
待刚走到门口就见他那一群跟班出来了,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议论着:“那元小子真是不经用,长的跟个女人似的,酒量也跟个女人似的,才一杯黄汤下肚,就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咱这一人一杯的敬过去,他那胆小的,哪里敢不给面子?看样子他倒是像第一次喝酒,着实不胜酒力,十几杯就酩酊大醉了。连后头是敬过酒的人再去敬,他也没看出来,还乐呵呵地一饮而尽,还真醉的狠了!”
“咱轮番上阵,生灌得他喝了一坛呢!剩下的一坛咱们再分分,小酌几杯才爽快!不过要我说啊,这小子长的真他nainai的俊俏,喝醉了那双颊绯红,醉目迷离,面似桃花,还真差点把老子给看硬了!”
“谁说不是,真真翩翩周生,婉娈幼童,搞得老子差点都想断袖子了……脑子里使劲想了想那醉春园的花魁娘子,也觉得不比那姓元的好看呢!不过我倒是个爱洁的,惯是不爱走后门,要不然当下就想把他给按倒在床上……”
耳听的他们越说越发荒唐,李长空单手抵唇,咳咳两声:“咳咳,
混说什么呢!那姓元的醉鬼呢,可是发酒疯了?那这今夜,我可如何安睡,怕不是还得伺候那醉酒的小祖宗?”
豆子眼跟班嘿嘿一笑,愈发显得贼眉鼠眼起来:“李兄放心,我这办事您还不放心吗?为求稳妥,怕这厮酒量绝佳,我还在他杯盏里下了些蒙汗药呢!现在他可是睡在床上,睡得还跟死猪似的,保准明早亦是下不来床呢!今晚定不会扰了李兄清净,您且放宽心吧!”
李长空将功课与他们借鉴一二,便告辞诸位。
进门一看,果然元曼殊四仰八叉地躺在他那半边床上,连被子也不曾盖上,只歪着头睡得人事不醒,还算乖觉,确实不像是会发酒疯的样子……
元曼殊一直在床上假寐等待,就那点凡间小酒,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