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羊rou,晏宁便带萧惜回客栈找窈娘。
窈娘听晏宁说萧惜要带她上为望山,眼睛都瞪圆了,晏家毕竟不是真正的武林世家,来往的江湖中人不能说没有但也并不多,刀兵之法更是不擅轻功。为望山高耸入云,世所罕见,窈娘在江南长大,曾以为最高的山便是钟山,这一路行来自然不再是井底之蛙,但为望山的险峻在她心中仍然是人力所不能及。
但九岁的小孩子好奇多过害怕,她风卷残云的收好了自己的药箱,就嚷着要出发。
窈娘的药箱是晏夫人请行家特别给她定制的,考虑到她力气小,所用材料皆捡轻便的,较成人所用还要小上不少,Jing巧的如同玩具一般。再和上她自己也粉雕玉琢的像个Jing致的娃娃。
看起来实在是不靠谱,晏宁不禁扶额。
还好那萧惜并不将成规放在心上,只称小娘子,连连向她道谢。
萧惜和晏宁给她带的烤rou和山芋也失去了魅力,几乎被她囫囵个吞进肚子,连连催着萧晏二人出门,晏宁直道可惜,那山芋极甜香,红柳烤rou也是难得的美味。
萧惜不以为意,道食物只是饱腹之用,吃下了,便不算做可惜。
萧惜将自己的包裹留在晏宁这里,又和晏家下人约定明日将窈娘送回来时再取,却也没急着带晏宁和窈娘出城。
他们先去了城中春和堂。
见了陈大夫晏宁方知为何萧惜说他背不动了—那陈大夫,竟然是个两百来斤的胖子,兼之身材高大,中气十足,声音洪亮,不像是个大夫,倒像个,咳,屠夫。
窈娘素知她家公子习性,知道他定是在心中腹诽,白了他一眼。
晏宁无辜:我又没讲出来。
别人不知他主仆未讲话,竟已来往交锋几个回合。
那陈大夫也是与萧惜熟识的,原来因萧惜师徒二人住在山中,不事生产,靠山吃山罢了,因而也常常采了山中草药来卖,他们会些功夫,寻常人难以采到的药材也不在话下,但这师徒二人只认识一些山中常见的草药,处理一些外伤,却并不通医理。
三人讲明来意,那陈大夫见窈娘是个小姑娘觉得有趣的紧,他早已过问过萧师父的病情,心中早有大概,捡几个诊脉要紧之处与她讲了,书了份脉案章程与她,又替她补了几味常用的药材。
离开春和堂,三人方才出了城。
九岁的窈娘是被郑重其事的请去看诊的,她家公子,却是自己凑上来添乱的。
晏宁听萧惜讲翻山有捷径,便也跃跃欲试,半大的少年,习了两年武艺,再有自知之明也是不服输的,但走到山脚,却又自己泄了气。
萧惜所谓的易攀爬处,也只是两峰之间,比旁处稍矮罢了,但山体凹陷,站在山脚已然快要不见天日,萧惜给他指出的落脚借力之处对他来讲仍是遥不可及。
晏家武功是行兵之用,走的是刚猛沉稳的路子,不擅长轻功,而这路数也不适合晏宁,因而父兄也并未严格要求他用功习武。
武到用时方恨少,晏宁咬咬牙,如果拼尽全力倒也可以一试,就算攀不上去,也能借势滑下,只要避免受伤就好,因而向窈娘道:
“若我攀不上去,你便同萧小哥一道去,明日未时,我在客栈等你回来。”
苗大哥和陈大夫都认识萧惜师徒二人,苗大哥更是拼着得罪晏宁也要维护萧惜,又知道他与窈娘的身份,晏宁倒也不怕他对窈娘不利。
窈娘脆声应是,她连药箱被萧惜紧紧缚在背上,伸出小手抱着萧惜的脖子,北地天寒,她还穿着往日冬日里才穿的鹅黄小袄,湛蓝厚缎裙子,用红发带扎了两个丫髻,带着她Jing致的松木嵌八宝小药箱,小脸更是因激动兴奋已经红的像扑满了胭脂。
而萧惜还穿着和上次如出一辙的粗布黑衣,头上用差不多的黑色粗布扎了个简单的马尾,带着那把同样乌沉沉的剑,更显得那少年肤色异样的白皙,窈娘的色彩也未能给他染上半分。
抬头望向山巅的眼睛更是清澈的黑白分明,未曾被风沙侵蚀过的模样。
晏宁心中一动,险些连手中的剑都握不稳了。
萧惜示意晏宁先行。
晏宁按捺住心跳,深提了一口气向半山腰掠去,他已看到萧惜所示的借力之处,举剑便向那石中土层刺去,剑一出鞘晏宁便知不成了,他家家传的是平燕刀法,但他气力不足,兄长便将刀法改成剑法教他,可惜兄长是练武奇才,他却不是,这一剑势大力沉,却因提剑之人内力不足而堪堪刮过石壁,晏宁眼睛一闭,反正人已经丢了,借势护住头脸向下滑去。
倒也没真狼狈的滚到地上,萧惜上前一步扶稳了他。
窈娘已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二哥这一剑若要叫大哥见了,怕是不肯承认你的剑法是他教的。”
萧惜也笑,道:“再来。”
这次他有了上次的经验,不再急于出剑,稳稳的挂在石壁夹层之中,再提一口气向上,左手也扣牢了第二个借力之处,晏宁心跳如擂,知道自己不能久撑,缓缓提起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