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爷,见过王妃。”钱猛起身行礼,终于逮着机会,给地上的两人一人一脚,方觉心中郁气略散了那么一点点。
那两位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被踹了也毫无怨言,半点儿不恼。
反而两个人干脆利落地在地上摆了个行礼的姿势,姿势别扭地行了礼,豪爽万分:“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钱猛顿时又有些气不顺了。
赵靖安眼角略抽抽,冷着一张脸上了座,转脸便看到封心一脸好奇地蹲在他们面前,笑道:“二位兄台,可是来给平澜说相声的?”
赵靖安的眼角抽得更欢快了。
“王妃说笑了。”两位汉子虽然看着粗野,但也甚合礼法,只低了头,回答也算恭敬。
封心不惯居高临下对人,这两位“相声大师”又被捆得难看,且又不同她对视。顿觉了无趣味,悻悻地溜达到了赵靖安身边坐下。
“在下孙阳。”
“在下李茂。”
两人齐齐朝赵靖安一拜:“王府高手如云,我等莽撞失礼,还请王爷责罚!”
啊呸!
一旁的钱猛听得简直想翻白眼。
青天白日里来翻端王府的院墙,真当端王府没人了?!最可气的是,这两位被擒了还满口胡言乱语攀亲戚,当真是不管不顾就坐实了平澜郡主同端王府的流言!
平澜郡主更是厉害,听闻手下闯端王府被抓,一点儿也没慌乱,更没有求情。波澜不惊地说了一声“哦,我就知道是他们俩”,然后居然打着哈欠说交由王爷处理,她要去补觉!
这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手下!
钱猛气得倒仰,又不能真的把这两个嬉皮笑脸的人给打了杀了,只好坐在那里生闷气。
这下王爷来了,钱猛又开始担心,该不会把王爷给气出个什么好歹来吧?
端小王爷冷着一张好看世无双的脸,坐在上首,面无表情;仔细看去,跟平日里也没多少分别,便也看不出什么气不气了。
“二位既是郡主的亲随,”赵靖安摩挲着手中的瓷杯,腊月里滴水成冰,瓷器更是冰寒,盛了热茶,于冰寒中透出淡淡的暖来,倒是有些舒服。赵靖安神色淡淡,“郡主既然在本王这里小住,二位便是住进来也是无妨的。又何必如此行迹诡谲,闹了这场误会出来?”
一阵沉默。
刚才一唱一和的两个粗野汉子,竟是在互相推诿。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那神态那动作,竟是有些像幼儿园中闹别扭的小朋友。
于是封心又笑出了声。
赵靖安:“……”
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那面皮黧黑、舌灿莲花的孙阳,一张黑脸上竟还悄悄浮上了一层红晕,突然忸怩起来,看着有些娇羞。
赵靖安和钱猛,顿时觉得瞎了眼。
“嗨,不瞒王爷,都是属下该死!”“黑里俏”的孙阳忸怩了一下,羞涩道,“我家郡主这不是要跟王府结亲了嘛……”
“胡说八道!”赵靖安眉心一跳,忍无可忍,“外面流言纷纷也就罢了,你们身为郡主的亲随,竟也跟着胡闹?郡主的清白名声,你们……”
“别急,别急。”一只手伸了过来,带着淡淡冷梅香气的暖意覆在了他的手上。赵靖安转过脸来,便见封心歪着脑袋,潋滟的桃花眼中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端小王爷顿时哑然——突然忘了后面要说什么了。
“属下该死!”孙阳面上流露出懊悔神色,不敢再说什么。
钱猛看着他和李茂鹌鹑似的装模作样,又偷偷地翻了个白眼。
“怎么不接着说了?”封心正听得兴致勃勃,等了这半晌,也没见孙阳继续,不由地出声催促。
端小王爷看了她一眼。
又看了她的手一眼。
心中委屈。
原来她不是想要安慰他,她是想要他别打断孙阳的话!
岂有此理……端小王爷气得胸闷气短。
孙阳五大三粗的一个汉子,闻言又忸怩了起来:“欸……就是……郡主毕竟是女儿,我们兄弟,身为娘家人,想要来偷偷探查一番嘛……”
捧哏李茂在一旁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
娘家人,娘家你个头啊!端小王爷在心中将白眼翻到天上去,端王府哪个也不打算跟镇北王府结亲!
“嗤……”封心看着“娘家人”的样子,又笑了起来,“看得怎么样?”
“这不,”孙阳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挠头掩饰一下尴尬,结果被捆得严严实实,只好老老实实道,“刚翻了墙,就被逮了。”
钱猛在一旁猛翻白眼。
差点儿都潜入听雨轩去了,还叫刚翻了墙?说得这么委屈给谁听呢?
若不是这几日平澜郡主入住端王府,他心中不安,每天都暗中多巡查几遍,上哪儿逮这两个厚颜之人?!
下跪之人这会儿倒是有些神色惶惶了,但落在赵靖安眼中,他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