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配吗?你不配!
什么?你配?你配几把?
凌衍之挂断电话之后,满脑子都是诸如此类问候金鳞子的表情包。
张晨晖用尽吃nai的力气联络了OMEGA协会的人,几乎是半哀求着让他们派人来维持秩序。他还报了警。一切都姗姗来迟,不过总算有了可以呼吸的空间,人群现在围在医院外侧,很多路人在那儿驻足观看,网红打卡,警察不得不拉起一道隔离带。他昏头涨脑地走回病房,看见凌衍之怔怔地对着手机发呆。
“老天,窗帘得拉上,否则他们会用高倍放大的那种相机去看你手机屏幕——卧槽,”年轻人绕过来关窗帘时爆了粗口,手忙脚乱,“你,你你你等一下等一下,你的脸!”
脸上多了一道血痕。显然,那玻璃瓶的反射碎片也伤了他自己,但极度亢奋中他竟然没感觉到一点点疼。凌衍之这时候才仔细地看他手上的手机屏幕,那上面被他一划,也抹下一道浑浊的血丝。
张晨晖大惊小怪地叫了护士,但对方显然非常疲惫而且迁怒——媒体爆发事件导致他们完全没办法正常工作。工作量陡然增大了好几倍,还有无数企图伪装成病患混进来的探子、在走廊自拍的网红。他们的憋了一肚子的气这时候都发泄到这位没法走动的病人身上,每个人像是欣赏什么笼子里的怪物那样在他的床前走了一个来回,讽刺他连脸上的一道刮痕都要大惊小怪。最后是张晨晖拿着药来的,他干脆把病房门也一并关了,凑过来朝着凌衍之脸上蘸上药水。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那扇门又被打开了两次,护士探头进来看了看,哼了一声,又故意重重地将它带上了。
张晨晖恼怒地站起来,掇了把椅子抵在门口。凌衍之缓过劲来,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好笑,好像小学生的某种幼稚的行为,于是建议:“你不如放个黑板擦在上面。”
“我们那会儿已经不流行黑板擦了,几乎没有什么要用到的地方,几年了都跟新的一样。”张晨晖说,但他拿了纸杯接了一杯水,十分有经验地架到顶上,煞有介事地将门若有若无地掩开一条缝。
“常这么干,嗯?你也蛮坏的嘛。”
张晨晖耸了耸肩。“……这都是‘打手’的活。”他说,“如果目标推了门而这杯子砸不到他头上,被打的就是我了。”他看看凌衍之的脸,急忙又转开视线,“你是‘QUEEN’,你不会轮到这种事。”
那是你不知道我会轮到什么,凌衍之心想,但他目前没必要说出来,张晨晖在他这儿只需要保持一种恋慕的崇拜就好。因此他只是笑了笑,有些意有所指地说:“不过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年轻的BETA脸迅速烧了起来,他看起来既想要远离,又想要靠近。这时候门又被打开了——某个倒霉的护士尖叫起来,男人原来也可以叫得那么尖利,他浑身都是水,脚却不明所以地做着类似芭蕾舞的单尖旋转,好像那水烫人似的。“你们倒了什么?!!!老天这什么脏水???“那护士吓得不行,几乎转着圈朝外面跑去。
“防火防盗防记者!”张晨晖冲他叫道,然后他俩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下次我把这个消毒药水混在里面,带点颜色说不定能把他吓死。”张晨晖说,“一看他就是有心理Yin影的人。”
“为什么会怕成那样?”
“哦,你不知道青春期的男孩有多坏,他们就完全是一种有智商的猴子。什么没放过?尿ye、便池水、口水,甚至还有Jing——”
他突然住了嘴,有些尴尬地瞟向凌衍之。水里混上JY,用来袭击的对象通常是他们中意但又尚未到手的‘女人’。往他身上打上标记,打上气味,强迫他臣服。又或者是欺负群体里最为弱小的那个,迫使他成为‘女人’。在青春期荷尔蒙的驱动下,在某种对于惨烈事实视而不见的情形下,这种兽行似乎总是能得到某种lun理上的原宥,社会学的证明,在专家的口中,是属于某种“社群自我疗愈”的象征,因而是无害的。
凌衍之挑起一边的眉毛、他眉尾锋利,像燕子的尾羽。他做出一个“我当然知道了”的表情,张晨晖松了口气, 两人又笑起来,像是分享同一段秘密的朋友。不说破的时候,这就只是荒诞的学园往事。过了一会儿,张晨晖的手机开始疯狂响动,好像rou眼可见无数信息争先恐后地涌进来;他不得不换成静音,然后看着它好像变成一个癫痫病患者,在洁白的床单上跳跃着发烫。
“这些媒体是疯了吗还是吃错了药,”年轻人无措地说,“你之前也说要联络媒体,可我没想到是这样的,你预计到这个状况了吗?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们联络媒体和媒体发现我们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凌衍之说,“更何况那些网红和自媒体不能算是媒体,只能算是某种……蠕虫……工具。他们是病毒,不把你吃干抹净并且传染给下一位是不会停止的。”
“谁把视频发到网上去的?为什么还没有被禁?我们协会有一个筛查小组,他们平常什么都禁,哪怕是发的OMEGA独自在家抱怨丈夫、或者抱怨生育的VLOG也被禁。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