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打人的事我们非常抱歉,一定会严格给予处分的。”
李部长也不弯绕,一上来就挑明白来说,“医药费,营养费,还有赔偿,我们这边都不会含糊。只是也请你体谅,小吴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樊澍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又比较年轻没经过事,这次发生得太突然了,Jing神上受到了一些打击。等他恢复一些,我们一定让他登门道歉。”
凌衍之也不做声,他便继续往下讲下去:“另外,我们还有一个请求,樊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能不能请你撤销和他的离婚诉讼?”
“为什么?”凌衍之淡淡地说,“因为他现在躺在那里,做过的事就可以不算了吗?”
“他会挺过来的,年轻人谁没犯点错误,重要的是有没有改过。”李复斌用平稳的、劝慰的语调语重心长地说,“小凌啊,我能叫你小凌吗?你看上去和以前我家丫头还活着时差不多大……你难道希望他死吗?”
为什么不希望?凌衍之心想,但他突然有一些不确定,就像是某种负罪感。他回头去看,隔着几米远的监护室玻璃窗的那头,能看见樊澍呼吸罩上一阵阵腾起的薄薄雾气。他突然忍不住问:
“是因为我吗?……他……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吗?”
“当然不是,但是因为你在公众面前的曝光,对他的职业来说是致命的。如果你执意要和他离婚,我们会劝说你们低调处理,就当是为他考虑,不要走公开的法律程序。”
凌衍之心头紧了紧。“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李复斌皱眉顿了顿,一时语塞,“等等,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他是个外空间作业员……修太阳能板。今天来了这里我才知道修太阳能板也能和国安局挂上关系?在外空间作业也会中枪吗?”凌衍之哂然,“他其实是个国家特工,是不是?”
几个人一时都无言以对。“……抱歉,”李复斌最后说,“他的工作是国家机密,所以……我想,他只是不想你替他担心。做这一行相当危险。”
他只是没把我当回事,凌衍之在心里说,不过我也是一样。我们互不交心,最多走肾。“我可以知道更多一点的情况吗?比如到底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不用太详细也行。我就是想知道……我有权知道,对吧?关于我为什么就突然变成了把他害成了这副样子的凶手……”他笑了笑,“那个人打我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居然没有人拦。他们觉得我该被揍一顿。我至少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打。”
李复斌和他的两个副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出去时把门带上了,李部长掇出来两条凳子,示意凌衍之:“坐吧。”他清了清喉咙,
“樊澍是我们这里的隐形特工。具体的工作我不能讲很多……就是大体上类似于卧底警察,但是执行的任务都比较特殊,并且牵涉到国家机密。作为隐形特工,他有一套完整的、合法的‘其他身份’作为掩护,完全和国安局割裂开,也不登记在我们的系统里,以防被监控。他是我们最优秀的特工之一……因为特殊性的关系,外空间作业员这种独自作业、一次性时间很长的工作最适合作为掩护。”他想了想,似在理清从哪里讲起的思路,最后说,“这次让他受伤的这个案子,他已经跟了一年多了,是一个跨国大型贩售‘天使’的组织……”
凌衍之一怔。“‘天使’?”
“啊,抱歉,”李部长咳嗽了一声,“这是我们业内的行话。总之是一种违法……物品。这种组织结构缜密,下线Jing准,非常难以打入以及取得信任,樊澍布点了一年多,终于可以抓住他们进行交易了,但是你们的视频闹得沸沸扬扬,他的脸和资料已经被曝光在网上,可能还是引起了对方的疑心。”
刚说到这儿门被砰地打开了,吴山跨了进来,砰地又把门带上。他看着凌衍之惨不忍睹的脸,又把视线别过去,转头问李部长:“什么叫可能?澍哥就是被这个贱——”李复斌喝道:“吴山!你想领处分吗?!”“领处分我也要说!要不是你非要跟他离婚,非要不知检点地上视频、上热搜,博关注!那些人又怎么会——”
凌衍之眨了眨眼,他不理吴山,转头一脸无辜地望向李复斌:“李部长,原来他把我打成这样,居然还不用领处分?我是不是应该报警并且通知协理会比较好?”
李复斌脸上一阵青白,只得指着吴山板着脸,低声喝道:“你还不给我滚出去!这里有你什么事,要你插嘴?”
“等等,让他说完啊,”凌衍之似笑非笑,“我很想知道,对方是怎么发现樊澍的身份的,被发现后作为搭档的你采取了什么措施,他身上的枪眼是怎么挨的,你身上的血都是谁的,还有为什么他在那儿快要死了你却在这儿生龙活虎,你做了什么?”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一串话连珠炮似的驳出,“是你救他出来的吗?你掩护他撤退了吗?你追击了逃走的目标吗?你继续完成任务了吗?你通知了其他人来救援吗?……你是不是吓得坐在那儿,只记得尿裤子和大哭?”
吴山的脸变得煞白,“你懂什么 ?!你一个OME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