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仲安每日来往书院大都是独行,从不主动与江与良同行过,虽也在某些时日曾你前我后的走过,但从未像今天这样并肩同行。
雪越下越大,两人披着书院统一发的厚重披风,这两人现在就是书院的活字招牌,拿到的披风感觉都比别人厚实。
行至村头,两人都未向对方打招呼便很有默契的分道而行 。
祁仲安回到家,刚推开门,小脸被冻的红扑扑的俞文便冲过来抱住他的大腿,脑袋还一个劲儿往披风上的狐毛蹭。
“爹爹,我和爸爸堆了雪人,你来帮我们比一比谁的是最好的。”祁仲安一个用劲儿便把俞文提到怀里抱着,打算把他身上的寒气捂掉。
周山拿着一截胡萝卜从厨房出来,瞧见祁仲安已经到家,便三步跨两步跑到自己堆好的雪人前,把胡萝卜插在雪人鼻子的地方。
“爸爸耍赖,爹爹都到家了爸爸才做完,爸爸耍赖。”从披风里冒出脑袋的俞文刚好看到他爸耍赖的一幕,当即幼小的心灵就有些承受不住,假哭着向他爹告状。
“乖,别哭。”祁仲安的大掌抚上俞文红彤彤的脸庞,假装配合给这个小家伙擦眼泪,但是擦着擦着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祁仲安,你说说谁堆得好。”周山站在两个雪人后拼命地冲祁仲安使眼色。
“周山,你赶紧过来看看俞文是不是发热了。”自从两人假结婚后,祁仲安再也没客气的称呼过周兄,一直都是喊他全民。
“不会吧,刚刚还好好的。”周山将信将疑的走上前来,用手一摸俞文的额头就说到:“是挺烫的。”
祁仲安见周山装模作样,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全程不到不足一秒钟便放开,他有些生气的冲周山说:“你手都冻僵成这样了,你还带着俞文在外面玩闹。”
周山什么也没说,背着手在身后互相搓了搓。
祁仲安把俞文抱进卧室放在床上,给他换掉被雪打shi的衣服,然后去堂屋拿炭盆出去生活,今早离开时专门留的火种早已熄灭,不知道这俩人在外面疯了多久。
周山能感觉到祁仲安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他看了一眼被被子包裹到只露出脑袋的俞文,随即出门去打算帮一把祁仲安。
祁仲安生好火,让周山先把炭盆抬到屋子里暖和一下屋子,然后特地交代周山先别烤火,等自己来帮他处理冻伤的手。
祁仲安在院子外铲了几铲雪放到木盆里,在月色下拴好木门,抬着装满白雪的木盆进到卧室,看见周山老老实实站在窗边等他进来,手背在身后,就算是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手别说被火烤到,被火光照到都没可能。
祁仲安把木盆放在火盆旁,随后坐到床边探了一下俞文的脑袋。俞文已经烧得糊涂,正在陷入昏昏欲睡状态中。卧室的木柜中还存放着上次周山感冒喝剩下的草药,祁仲安把半副药放进瓦罐,然后又往里掺了雪水,放到火盆上慢慢地煨着。
做好所有,祁仲安才叫周山坐下,两人面对着坐在火盆一边,另一旁则是放在床的不远处,让俞文也能感到暖和。
“手伸出来。”周山什么也没讲,一切照着祁仲安说得做,把两只手都伸到祁仲安的眼皮子底下,让他能在昏暗的环境看清自己手的冻伤。
“你忍着点。”祁仲安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抓起两把雪裹到周山的右手上搓,直至雪快要融化。搓完了右手又搓左手,直到一整个木盆的白雪都被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