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幺身体依然不见好转,发烧刚退下去不知在什么时候又要窜上来,再加上晚上彻夜难眠,
身体愈发吃不消,这几天胃口都不大好,白媛媛催了他几次去医院,他都以不耽搁学业推后了,今天换衣服时,他还看见了身上的淤痕,像是长在皮rou上似的,几天都不见消,有些地方颜色还更深了,他只能穿着衬衣,把扣子规矩扣好,又去偷摸点他妈的粉底遮住后颈上半露的咬痕,这才勉强瞒天过海。
趁着还在上自习,他偷偷从教室里溜出来,后脖子上汗水熬着肌肤止不住地痒,阮幺在解扣子之前四处张望了几下,教室里传来整齐的朗诵声,其他班都还在上课。
他舒了口气,看着水池上面贴着一块镜子,掀开后领,深肤色的粉底ye已经糊在了领口上,露出原本暗红的痕迹。
阮幺一边拉着领口,一边抹了点水把残余的粉底擦掉,有些陷进血痂里,他用指甲扣了一下,反射出来的镜像他看得不是特别清楚,这一下完全凭的感觉,而后便摸到了滑滑的ye体。
他给挠破了……,脱落的血痂粘附在指尖,他看着这暗褐色的东西,情绪汹涌。
不敢放开抓住领口的手,血要是印在衬衣上,白媛媛非得赶着他去医院。
这都第三天了,阮幺脸色焦急,想起宴峥有些恨。
开锁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厕所里异常响,阮幺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拉高衣服转过头看着隔间的那扇门。
江予安掼了掼帽子,从里面走出来,看到阮幺面色紧张,眉毛拧起。他昨天知道梁逸下药的事以后给阮幺发过消息,打过电话,但对方完全置之不理,他这才想起,他于阮幺是麻烦,是祸害。
也是,如果不是他,他又怎么会遭遇这些。
想到此处,他不经垂下眼睛。
“有事吗?”阮幺开口问道。
江予安抬起头,这么多天难得见阮幺主动搭理他,只是……只是此时听起来有点像赶人。他目不转睛地顶着阮幺,校服已经被他脱去了,绀色条纹的衬衫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下摆被收进裤口,很明显是一件外穿的衬衣,而软趴趴的领口也被迫竖立着,仿佛在遮掩什么。
这个季节,穿长袖本就令人生疑。
“你还好吗”
这句话和昨晚江予安发来消息一模一样,他眼睛垂着,嘴角却往上勾起。
“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那为什么一副赶我的样子。”江予安气定神闲地反问道,“就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他故意加重最后几个字。
阮幺也不知道是生了病还是确实被江予安戳中痛处,听了这话气血上涌,两颊都带着绯色,他狠狠瞪了江予安一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江予安听到阮幺骂他也不恼,倒是更加肯定自己心中所想,毕竟平时他再怎么闹,只要不关乎周窈,阮幺都随他。用以前阮幺笑他的话来说,越吠的狗你越理他,他越起劲。
他走近阮幺,“怎么啦?脖子受伤了吗?”
阮幺警惕着江予安的靠近,“跟你没关系,”他感受到血ye正往下流,不免焦急。“你上完没有,上完赶紧走。”
说完,阮幺发现自己让江予安说中了,有些气恼。
江予安一笑,“需要帮忙吗?”他摸了摸自己的兜,“嗯,全身上下就还剩下点纸。”他递了出去。
阮幺看着那白色叠放整齐的纸巾,脸色不由严肃起来,仿佛眼里的不是纸巾而是什么具有攻击性的东西,他收回视线,江予安这个人连同他身上的东西,都让他恶心抗拒,并且避之不及,他转头朝着门口,冷冷地开口。
“不需要。”
江予安也不收回手,抬着下巴,歪着头悄悄踏上隔间前的一层台阶,罢了,还垫了点脚远远偷看阮幺,眼尖地捕捉到红色的细流,他收紧下颚,嘴巴抿成一线,眼睛死盯着那个伤口。
他从台阶上下来,几步跨到阮幺面前,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一把拽住领口往下一拉,正冒着血珠的地方暴露在他眼前。
“你干什么!”阮幺死死抓住自己的衣领,拉扯间,血ye沾上衣服,留下一块深色的印子。
江予安缄默不语,捏住纸轻轻将灼眼的红色擦去,等血ye被擦拭干净,那块疤显出形状,像是牙口印,联想到刚刚阮幺不自然的表情,他几乎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用力地把纸摁在伤口上,止住血。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么放浪的一天。”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一把拉回衣服,扭开脖子,有些粗糙的纸刮过伤口带起轻微的刺痛。
下课铃声响起,阮幺不管不顾地扣好衣服,正要迈步,“别人的事,少管.”他想起江予安吃软不吃硬,又道。“自己都管不过来,还来Cao心别人。”
江予安听着这句似关心的话,笑意盈盈,“你可不是别人。”
阮幺着实被恶心了一把,剜了他一眼快步离开了。
江予安站在门口,望着阮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