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宴峥一进屋热得汗岑岑,“你大夏天喜欢吹热风?”他扭着头面无表情问道。
“忘了忘了!”程殊顶着一屋子热浪,赶紧拿住遥控器换了模式,又去打开窗户,外面比里面还凉快。
“还不如在楼道里呢。”宴峥调侃道。
程殊来回折腾了许久,见宴峥各项检查都正常才安了心,如今睡意席卷而来他打着哈欠,“那你滚去楼道睡。”
“我先去洗澡了。”说着程殊就往房间里走,眼见着就要进房间了,忽然掉过头来问着宴峥。
“你其他同学没事吗?需不需要检查一下?”
宴峥正闭眼小憩着,听到这话倏然睁开了眼睛,顶上的灯光刺得他眼睛疼,脑海里那瘦削的身影冒了出来。
“不用。”
程殊点点头,“行吧,反正也不管你的事儿。还指不定谁害你呢。”他哈欠连天,“你早点睡。”
宴峥快速地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程殊不提还好,一提他还真有点在意阮幺的身体状况,按分量来说,阮幺喝得比他少,但似乎效果更猛。
今天看见他的时候,面色一如那时的苍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宴峥总觉得阮幺似乎消瘦了就在这两天的时间里。
他抹了一把脸,可能是对方Jing神萎靡的原因,转念想起阮幺和孙雯乐共用耳机的事。
也不知道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承认喜欢他,他在心底嗤笑着。
枕边的手机一闪一闪,宴峥点开列表,发现对方这个点仍在线。
忽然聊天框跳了出来,宴峥心里一惊,屏息一看,是程殊。
“这是刚刚杨警官发来的照片,你让打听事情,和我那天转述跟你的差不多。”程殊在那边说道。
“确实是意外火灾。”程殊那天刚出警局便给宴峥打了电话。
宴峥躺在床上想着程殊的话,照片被压缩了还是模糊的,只要他现在点开放大就能轻而易举揭开蒙在周窈身上的面纱,心里却突然害怕起来。
他翻了一个身,单手枕着胳膊,心里思绪万千。
算了,改天再看吧。
太阳xue处隐隐作痛像极了那天身体发热的征兆,宴峥不敢再想,闭着眼假寐。
像是印证了脑海中的想法似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一层薄汗,眼前的黢黑化作清晰的人影,对方背影颀长,背部挺立,合身的衣服从后模糊地勾着那对蝴蝶骨。
宴峥抓着被沿,睁开双眼,在一片漆黑中那人似乎转了过来,翘着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像出生的幼虎似的,那人带着张牙舞爪的笑意,一对深陷的酒窝格外招人喜爱。
是阮幺。
宴峥深深叹了口气,手臂在空中晃了晃,仿佛在驱散什么,自从那件事以后,他每天都在梦见阮幺,他也气恼过,但终究无可奈何。
活了整整十七年,最出格的事也就这件了。
周窈算是他觉得很吸引人的一个女孩儿,而且正好碰上他情窦初开的时候。
他却和阮幺上床了,且不论是不是药物催情。
虽然程殊从小给他灌输了不少东西,但从记事开始他对同性之间的关系也就一直那样,初中也遇上过别扭小男孩的表白,当时他眼睛都没动一下叫上人就离开了。
程殊的处境让宴峥看清楚他们的不易,但不忍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直白地拒绝了对方,并真心真意地送了一张好人卡。
到了阮幺这儿,他又是真的恶心,以至于后来逼着人问感情,要他难堪,明明自己不会接受,还非要问个一清二楚,藏在心里的劣根性完完全全暴露在阮幺面前。
戳破这层窗户纸,似乎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
如果不说破……
宴峥笑了一下,安静的房间里那哼笑声清晰可闻。
周六那天晚上,也就是在酒店那天晚上。
宴峥一边沉迷又一边推搡着往他身上靠的人,残留神志告诉他再放纵下去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嘴唇的柔软触感,紧实光滑的腰背,又让他爱不释手。
眼前的人一会蓄着长发,一会留着短发,长发的那人他没看清脸,不过隐隐约约他知道自己是被吸引的,他猜测那人是周窈。
短发的人,他却看得很清楚,是一开始勾他火的人。
身处这样的混沌中,宴峥时而清醒时而眩晕,最终被欲望所支配,沦为**的走狗。
哪怕是现在,他也承认,那是从未有过快感,甚至有些食髓知味。
他没和阮幺说,进入时,听到他克制不住的颤音时,他就仿佛从梦里出来了,热气朦胧中,宴峥看到自己握着偏瘦的腰肢,对方的背脊被迫着弯曲向上,像是一只被捕捉住的羚羊,向前挺着腰要从獠牙下逃脱。
他听到阮幺清清楚楚地说着不要,清冽的男音带着怯意,彻底粉碎了眼里那个女孩儿的虚影。
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他在阮幺身上做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