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程佐印的皮肤很光滑，也很瘦，哪怕是自称今天吃饱了的时候摸起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像是在摸一块质地很好、价格也很高昂的绸缎。
没摸出来少年是不是真的吃饱了的左旁盯着程佐印的肩膀，忽然想起来，在一周前和程佐印深深浅浅地探索中，他隐约看到在程佐印背后有一道痕迹，可能是胎记，也可能是什么别的。浅浅的一道淡褐色的印子，贴在程佐印左半边的背上。
他伸手想去够程佐印背后的这道印子，便往程佐印睡衣里面探。
在感受到左旁的手想要往哪里去了之后，程佐印把自己转过来一点，面对着左旁，头靠在由沙发靠背和左旁的肩膀组成的角落里，方便左旁去碰自己的后背。
左旁也记不太清楚这道痕迹究竟在什么地方了，就把程佐印整个的后背都轻轻按了一遍，脑袋里混混沌沌地想到这样就一定是碰到过那条印子了。过后把手从衣服下摆里退出来，又帮人把衣服整理好，手揽在程佐印的腰上，略略用了点力道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程佐印也没怎么反抗，借着劲和左旁面对面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胳膊往里收了收，把人好好圈在怀里之后，左旁把下巴搁在程佐印的肩膀上，整个人卸了力。
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在昏暗的客厅里，弥漫着一股烟草味儿。程佐印已经洗过澡过了这么久，这个味道反而不是程佐印的，而是左旁身上的。
平常左旁的味道被隐藏在烟草味之下，带上了疲惫和劳累，一个劲儿的往左旁眼皮上搭。
这周过的太过忙碌，以至于到今天才算是把这周的工作告一段落。公司的资金上出了点问题，有位股东想要抽逃资金，紧急召开股东会之后又发现牵扯出来别的问题，股东们全指望着左旁做点儿什么好让他们安心。
感受到了左旁的情绪，程佐印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着把手放在左旁的背上，安抚性地抚了两下。
“阿印，我饿了。”抱了一阵子，从耳边传来左旁的声音。
“想吃什么吗？”程佐印把手放在左旁的肩膀上想要推开他，准备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左旁想吃的东西。但是挣了两下没挣开，左旁还是很紧地搂着自己的腰，把人按在怀里不让他动。
这样的感觉太好了。
回家之后还有人在家里等自己的感觉。
还有人开了小壁灯穿了柔软的睡衣等自己褪去一身锐气和白日的凶狠来拥抱。
左旁稍微松开了一点自己的怀抱，偏了头去亲程佐印的唇角。
少年的嘴唇shi润，不怎么亮的光线里显着淡淡的红色，像是山间的小溪边，清晨下雨过后那朵最娇艳的那朵花的花瓣。
亲过唇角之后，还嫌不够似的，左旁又去堵程佐印的嘴巴。
少年微微闭着眼睛，睫毛小幅度地颤动着，像是欲飞的蝴蝶。嘴巴里是刚刚喝过的橙子汽水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却不知怎么让人联想到少年纤细的腰肢和雪白的脖颈。
过了一会儿，等左旁亲够了，少年还是挣开了左旁的怀抱，穿上了拖鞋向厨房走过去。已经走了到了厨房门口的餐桌旁边，又怕左旁生气似的，特意折回来，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左旁的脸颊。
“我去给你倒点牛nai。”
左旁点点头，看着程佐印的背影走进了厨房。
程佐印借着从客厅里投来的光，从冰箱里拿出来已经拆开过了的一大盒牛nai，稍微踮了点脚从柜子顶上拿了一只新的玻璃杯出来，冲洗干净之后正想把牛nai倒进去，想到这样会不会太冷了点，就踱到厨房的另一边将厨房的灯打开蹲下来找nai锅来煮。
路过厨房门口的时候，程佐印不经意朝沙发上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左旁像是很累的垂了垂头，一边的手肘撑在沙发上，另一只去揉自己的太阳xue。
客厅里的小壁灯光线从后面打在左旁的身上，平日里的左旁给人的感觉是恰到好处的分寸和偶然间的锋芒毕露，现在靠在沙发上的人却隐去了身上的锐利，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辛苦了一天回到家里的男人。
程佐印把nai锅放好，把牛nai纸盒的折口打开，估摸着倒了两杯的量到锅里，再把火打开，就靠在旁边的台子上透过透明的锅盖子看锅里的牛nai开始冒一点点的小泡泡，然后热气蒸腾上来，把玻璃盖子蒙上了一层雾气。
等程佐印把牛nai热好了端出去的时候，左旁已经靠在沙发上，眼睛微微闭上，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