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朝鱼基本没睡,抱着膝盖在墙角坐了一夜,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为此他选择闭嘴,一个晚上如此难熬,他只待了一个晚上就想乔沉想到发疯,可惜他还有很多个这样的晚上。
有人叫他接电话,他行尸走rou般走过去,聂朝鱼发现是叶秒。
“是乔沉。”叶秒说。
聂朝鱼震了一下没有说话。
“聂朝鱼,会没事的。”叶秒说,他们那么相信乔沉会把他解救出去,即使这听起来对其他人那么不公平,直到这种事发生在身边人的身上,很少人会在乎对或不对。
“喂。”
乔沉的声音,如果这里有录音,聂朝鱼会录下来听一遍又一遍,因为以后,很长时间,听不到了。
“喂……”他说出话的语气带了哭腔。
“你别哭……听着,你会没事的,不要怕。”
不怪我吗?
“乔沉,万一,我真地杀人了,怎么办?”
电话里很久没有声音,也许那个人也在思考这个难以面对的问题,如果聂朝鱼,杀了人怎么办?但是乔沉打了这个电话,他就只会做出一个选择。
突然那个人轻轻地说:“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不管。”
聂朝鱼动手把电话掐了,他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了出来,他不知道乔沉会以怎样的方法拯救他,他甚至不知道乔沉会做出那样的选择……聂朝鱼知道一件事,就是谁都救不了他所有人却依然心存希望,有一秒,聂朝鱼希望他不知道这个真相。
聂朝鱼很快有了上诉的机会。
他听见周围的人叽叽喳喳,那些人讨论着,讨论这个案件,讨论他的去留,聂朝鱼就像局外人,可是他突然一点都不怕。
是因为觉得麻木了,知道他看见他最想看见的人,那个人眼圈一阵乌青,聂朝鱼突然心酸地想,原来他们同样一晚没睡。
“所以,证人是说,被告人并没有将匕首攻击被害人腹部,是因为视觉的误差被害人自己碰上去的?”
“是。”不认识的女孩颤颤巍巍地说。
聂朝鱼看见那是个还小的女孩,无意中跑到案发现场,或许她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所以吓坏了,一个小孩子,即使作伪证也无法追究刑事责任,因为被吓坏了所以产生误差,无论如何多么完美的解释,聂朝鱼突然知道乔沉想怎样救他,可惜,乔沉差点就成功了……
“那么,被告人,请问是这样吗?”
聂朝鱼该说是的,怎样真相与他无关,从此他可以和乔沉继续生活,只要他说是,就得救了。
“被告人,请问是这样吗?”
“不是。”
聂朝鱼看向乔沉,他看见对方一瞬间惊惧而绝望的眼神,还有,乞求,他在乞求聂朝鱼不要放弃,因为连乔沉都没放弃,但是……
“请再说一遍。”
“我说,不是。”
聂朝鱼转过头,亲手粉碎了乔沉的幻想。
如果只有一个人,能留在阳光里,那个人一定是乔沉。
而聂朝鱼,聂朝鱼是一个很过分的人,他交代他的书迷这次要鸽很久了,他告诉洛星一也许很久都不会来,他甚至想到了叶秒,许未蓝,还有家里那只五年后也许是老年猫的猫咪,但是他一句话都没对乔沉说,有的人因为太喜欢已经不敢触碰……就像聂朝鱼无法想象乔沉那一刻的表情,如同他不敢幻想他们曾经幻想过的未来。那年,他们二十三岁。
许星晨想她并不是特别需要爱情的人。
美貌,学历,工作,她不需要依赖任何人,在她二十三岁这年她进入一家医院工作。
许星晨是独立的人,塞纳河畔分为左岸和右岸,左岸是感性,右岸是理性,那么很明显,许星晨属于右岸。
她代表理性,独立和清高,遗憾的是她有资本。
许星晨在她二十三岁这年,听见同事的很多女孩子讨论一个人,是高中生吗?虽然她并没有和很多人围在一起讨论谁谁谁的高中年代,耳濡目染,直到看见那个人,许星晨觉得,或许他配得上这样的讨论。
那是什么样的人,许星晨上学的时候也有过被男生追捧着的日子,可惜她不会动心,这和人骨子里的独立有关,她并不对这种感情抱有期待和尝试的想法,最主要的是,那些爱都来得太轻易,所以显得轻浮,这听起来像个性单恋患者。
许星晨无法否认,她第一眼见到乔沉的确被对方的外表惊艳了,那是她见过最清俊的人,同时也最难接近,就像没人知道他正真想要什么,冷漠,无情,这才是真正与**远离,因为没有真正想要的人,事,那时候,没有。
一个可以把五星级酒店当家的人,乔沉并不经常回家,许星晨所见,他也从不参与关于家庭的闲聊,但是聚会一定少不了这个人,即使他只是当一个看起来漂亮的雕塑。
乔沉和许星晨一样不需要依赖别人,他们站在比平常人更高的台阶上,不,他还有许星晨没有的,比如说令人艳羡的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