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沉很久没回家,这是一定的,但是他把经常穿的衣服和几个猫咪玩具等托运回家也没有很麻烦,他打开家门,这里真的很久没有人气,所有东西保持最后一天的模样,那时候聂朝鱼已经离开很久了。
在一个有太多回忆的地方生活是一件痛苦的事,乔沉对此深有体会,特别是,他打算以一段契约婚姻结束一生的时候,他不配拥有爱情。
乔沉花了一天打扫,中间nai茶乱跑,乔沉把它关进笼子里。
乔沉要去接人,接谁?还用说吗。
可是特意换了好几套衣服,听说过了二十五岁会衰老,那么,乔沉看看镜子,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变化,不知道准备什么弄得大汗淋漓,只是接一个人,等乔沉意识过来,他发现他和五年前一样没救。
顾秋白把聂朝鱼送到门口,阳光洒在那个位置,他们一个人站在阳光一个站在Yin影。
聂朝鱼突然胆怯,因为期待的终于到来而胆小,他听见顾秋白说,“去吧。”
顾秋白苍白的面容依然平静,但看得出来,他在为聂朝鱼开心。
聂朝鱼慢慢走出去,他走得很慢,期待的时刻到来反而害怕,是因为一直都期待极了。
聂朝鱼在走出去的心跳得很快,他就看见了他最想见到的人,于此同时那个人看着他,聂朝鱼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然后他发现他们同时都对对方无话可说。
聂朝鱼变了很多,主要是瘦了,眼下的淤青可见他的睡眠质量多差,但是聂朝鱼没有告诉乔沉,他只是昨晚太兴奋了,说起来挺丢人。
因为常年没有晒过太阳皮肤有点苍白,但是乔沉看着聂朝鱼总觉得他们还在二十三岁的时候,五年前,因为深爱不厌其烦地试探像两个闹别扭的孩子。
很明显,不一样了。
“走吧。”乔沉主动牵住聂朝鱼的手,他怀疑他不动,那个人就会一直停在原地。
乔沉接聂朝鱼回家,其实他很想对聂朝鱼说,欢迎回家,像想象中给他一个拥抱,他在压抑,乔沉绝望的发现,只有聂朝鱼的地方,可以称之为家。
聂朝鱼回家的第一件事,他开始惯性地找猫,好歹他记得几年前还有一只被养得白白胖胖的猫咪,然后聂朝鱼找到猫。
第一个反应是,为什么nai茶返老还童了。
“之前那只,它很想见你,但……这只,你也可以叫它nai茶。”
五年后会变成老年猫的猫咪,因为他回来又买了一只猫吗?
聂朝鱼伸出手,摸小猫肚子上的毛,小猫扑腾几下因为陌生人忍不住伸出利爪,很可惜,已经被乔沉剪掉了,“小短腿。”聂朝鱼说。即使因为腿短也不一定抓得到,然后聂朝鱼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轻笑,他回头看,即使那个人不承认。
就像乔沉第一次把nai茶送给他一样,但什么都变了,他只是感到悲哀。
聂朝鱼在关禁闭的那几年,练就了食量很小的秘技,今天的菜色却过于丰盛了。
乔沉记得他的口味,聂朝鱼想起来他后来和顾秋白练成能够自由吞咽干菜叶的本领,现在乔沉又要把他的口味养刁。
他们默契地什么都没有说,没提现在,没提五年前,没提他们无疾而终的恋爱还该不该继续,就像乔沉,要非常努力才能阻止自己在那瞬间拥抱聂朝鱼。
他们什么都没说,就默认地分房睡,至少五年前,聂朝鱼把乔沉的房间当成自己的房间。
聂朝鱼躺在熟悉又陌生的床上,他自己房间的床,他已经陌生,聂朝鱼翻滚几下,睡不着。
聂朝鱼从床上起来,开始在乔沉门口徘徊,聂朝鱼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聂朝鱼想象过很多次,他和乔沉重逢,会哭泣,会歇斯底里,好点乔沉会给他来个拥抱,但是没有一种,像现在这样,如此平静,平静地让人心慌。
聂朝鱼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准备敲下去,门开了,于是聂朝鱼的手微妙地停在半空中。
“有事吗?”
“我出来……散步。”
毫无技术含量的谎言,乔沉从聂朝鱼开始徘徊就一直醒着,他会睡着?怎么可能。
“要一起睡吗?”
“诶?”
乔沉说出那句话,就像惯性一样,这不怪他。
聂朝鱼和乔沉躺在了一张床上,背对着背,但其实聂朝鱼不喜欢这个姿势,他听见那个人均匀的呼吸,他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睡着,反正他睡不着,聂朝鱼睡不着就开始乱动。
轻微响动悉悉索索的声音折磨着耳膜,乔沉闭上眼睛,眉头越来越皱,他转身问聂朝鱼,“睡不着吗?”
是的,睡不着,聂朝鱼直视乔沉的眼睛,“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有,比如我累了,比如我们不能在一起,比如我有了未婚妻……
“不可能的。”乔沉说。
仅仅是这样聂朝鱼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聂朝鱼愣了一下,突然低低地笑了,不可能,聂朝鱼突然没什么要问的。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