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柔的声音化作鬼魅,犹如无间地狱来的恶鬼,张牙舞爪,狠狠地撕开他一直以来刻意遗忘的记忆,鲜血淋漓。
曲笛在发抖,掌心冒汗,那些不堪的回忆将他的神经撕扯得支离破碎。
他久久没说出一句话,喉咙干涩得可怕。
他像是自欺欺人一般,用颤音说道:“你……你找错地方了……我……”
他咽了一口唾ye,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不认识你。”
说完他就想把门关上,女人却忽然开口说道:“这里不是舒逸的家吗?你……就是他的伴侣?”
听到了自己恋人的名字,曲笛僵硬着身体看着她。
舒曼以为只是自己的忽然造访吓到了他,便小声说道:“你别怕,我不是什么记者,我是舒逸的姐姐。”
她在楼上听见了下面丈夫看电视新闻的声音,恰好听见了自家弟弟的声音,他说什么伴侣,没听全丈夫便把电视关了。
她也是趁着他出门的功夫偷偷跑过来的,这舒逸,有了伴侣也不带过来给她看看。
眼前的孩子,应该是个Beta,身上没有信息素的味道,眼角绯红,不知是不是刚刚偷偷哭过,整个人像碧玉一般,清澈干净。
她很满意。
“你……”那孩子开口了,声音很小,但是也听得真切。
“你是舒逸的……”他说到一半,忽然不再说了,只是脸色忽然苍白了许多。
舒曼赶紧说:“我是他的姐姐,亲生姐姐,你别怕!你……你怎么了……孩子!”
曲笛跑了,他越过舒曼,发了狂似的往外跑,什么记者什么舆论他统统都不在意了,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一切都是假的。
舒曼看着越跑越远的曲笛,想要追上去,但是身体却不争气,轮椅划出一小段距离,她就已经看不见曲笛的身影了。
舒曼有些慌,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吓得小孩撒腿就跑,无奈之下她只能给舒逸打了电话。
舒逸是舒曼的弟弟,对啊,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察觉到呢?都是姓舒的,为什么不多留心呢?
他不停地跑,直到双脚打颤,走起路来都有些无力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还没好透的脚踝疼得发热。
他没有哭,在这种时候反而再也哭不出来了。
他只觉得自己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灵魂都受着千刀万剐的痛苦。
他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慢慢蹲了下来,周遭已经暗了下来,也不知道他跑到了什么地方,一个路人也没有。
他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水泥地,急速地喘着气,像是要溺毙了一样。
“原来你是她的弟弟啊……”
仿佛一切都有了答案,为什么舒逸会主动接近他,为什么他会主动提出帮自己转交稿子,为什么自己的稿子会被指认抄袭。
天终于黑了下来,挂着稀稀疏疏几颗可怜的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月亮有些泛灰。
头顶上的路灯亮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照亮了整条路,同时也掩去了星光,有个人蹲在地上,久久没有动静。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扶着灯柱想要站起来,但似乎是累极了,他朝前摔了一下,接着颤抖着站了起来,经过一个一个路灯,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里。
舒逸在记者会之后就被柳梦没收了手机,并且勒令他呆在公司哪也不准去。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远处的郑思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完全不给他机会离开。
不知道曲笛现在怎么样了,今天早上这件事情肯定是有预谋的,不然不会挑那种时间说出来,还是个不大不小的报社,之前也合作过,却没有事先和他们联系。
那稿子他明明说了不准外传,为什么会这样……
他见不到曲笛,心里就根本不能平静下来,或许他只是知道问题肯定出在自己这边,他害怕曲笛知道。
在他打算找柳梦谈谈的时候,柳梦拿着他的手机进来了:“是你姐。”
手机还在振动,舒曼很少会打电话给他,怕打扰他的工作,难道她看见了新闻或者是自己早上的新闻发布会了吗……
他急忙接起来,却听见了舒曼很着急声音。
“小逸……我……”她不知道该怎么把事情说清楚。
“姐……你有什么事?慢点说,姐夫在你身边吗?”
“我……我自己出门了,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什么!?”舒逸拧着眉,心里祈祷曲笛不要遇见舒曼,但是她的下一句话彻底把他的奢望给打碎了。
“我看见你的伴侣了……”
她进了舒逸的家,和上次来差别真的很大,虽然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屋里满满的生活气息,两个同一系列不同颜色的杯子靠着放在桌上,沙发上放着昨天的报纸,桌上还有一个果盘,放着舒逸最爱吃的桃子。
厨房的冰箱放得满满当当的,还有貌似是昨天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