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州城向来繁华,就这一会功夫,街上更是熙熙攘攘,陆其从胡家客栈出来,先是背着手不紧不慢在街道上逛了一圈,也不管一路吸引多少目光,最后才慢悠悠的往城南晃去。
陆其走到城外,往旁边侧了侧身,亦不惹人注意。官道上进出城门的人不少,旁边倒是显得冷清,陆其左右看了一下,似是要找个歇脚的地方,往右手边慢走了几十步,一伸懒腰靠在了一颗柳树下。
陆其眼睛梭巡一番,抽了抽鼻子,冷不防打了个喷嚏:“这味……”
陆其轻哼一声,暗道早上那人真没说错,太守应该是暂时将王麻子的死讯压了下来,这会才显得风平浪静,就是不知看似平静的湖面下该是如何波涛汹涌了。
陆其在柳树下转了两圈,最后打了个呵欠又抱着手晃荡回城里,等回到胡家客栈时不过刚到午饭点。
将路上买的麻辣兔头扔到柜台上,胡十三抬头就见这人一脸笑意,“掌柜的吃了没?我听说清风楼的招牌菜不错,特意买的,尝尝?”
胡十三颔首,招呼小二上两个菜,找了个空闲的位置坐下,从这人身上闻到一股早上还没有的味道,不等陆其开口先随意道:“昨夜王麻子子时似乎还在海棠院。”
“哦?”陆其刚掰开兔头把一个完整的脑花挑出来,闻言有些疑惑,一边把脑花顺手放到胡十三面前碗里。
胡十三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夹起脑花吃了,道:“早上那三人的话想来你也听见了,客栈酒楼以及烟花之地乃是最易收集消息之处,不过是方才听人说了王麻子今日不在家提了一下,想着你该是不知道这事的。”
陆其挑了下眉,胡十三突然轻笑一声:“海棠院位于城北,王麻子尸体在城南发现,从城北去城南最快也要一个时辰,昨夜一夜暴雨,夜间城门又是关闭的,你说,王麻子是怎么出现在城南外的?”
虽认识不过两日,但这掌柜时常一副清冷模样,突然这么一笑,就好似听到了海棠花开的声音似的,“掌柜的跟我说这些个干什么。”
胡十三瞟了一眼对面的人:“不过是好奇罢了,怎么说在下也是这胡家客栈的掌柜,城里不太平,也得担心一下自身的安危不是。”
“妖邪之说……亦不是不可信,王麻子子时还在海棠院,衙门又有意隐藏消息,怎么看都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陆其笑道:“如果真是妖邪……你就不怕?”
胡十三反问:“那你呢?可会害怕?”
“哈哈……”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陆其仰头笑出声,笑够了才缓缓收了笑容:“大道无言,其行且坚,我正身直行,众邪自息。”
胡十三左手搁在膝上,闻言紧紧握了一下又放开,哑声问道:“那不知出去这半日,你可有什么收获?”
说话间小二已上了菜,陆其方才闻着兔rou味道就饿了,手中筷子不停,但每个菜都只动了半边,吃相谈不上粗鲁,莫名让人食欲大增。
“我能有什么收获,和州城这么大,随便逛逛半天就过去了。”
和州城大了好啊,大隐隐于市嘛。
胡十三扯了一下嘴角,也不多问了,拿起筷子慢慢吃着,不过对于这人的隐瞒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不舒服,就一点点。
吃过午饭陆其没再出去,一下午都窝在客房里睡午觉,直到太阳西斜才打着呵欠下楼。
小二边擦桌子边摇头:“我说客官,您这都睡一下午了,晚上还能睡着吗?”
“谁说我晚上要睡的?”陆其哼了一声,不见外的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爷晚上得去海棠院消遣消遣。”
话刚说完,小二张大嘴愣在原地,柜台后胡十三翻看账本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翻了一页,只账目上似是被划了一条粗壮的线条。
“客官你、你要去哪儿?”
陆其一脸憧憬:“我听说和州城梨花巷,网络天下美女,乃是这边最大的销金窟,自然是要去开开眼界的。”
小二抽了下嘴角,“客官,那里可不是个好去处,就单单进去看看可就要十两银子,您……”
小二虽没明说,但那表情可是表达得清清楚楚,就昨夜那浑身褴褛的人,还想去逛青楼,还是赶快洗洗睡吧。
“哼,庸俗!”陆其不与俗人一般见识,眨了一下右眼:“小哥,这就是你不对了,凭爷这身段,这相貌,还有这气质,你说梨花巷里的那些姐姐可还要我的钱?”
“呃……”小二将人从头看到脚,虽说这话略显无耻,但也不得不承认,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道理啊……
见小二没话说,陆其心情颇好的吹了口哨,抬脚就要出门,只是一只脚还未踏出去,就听柜台后面一个冷淡的声音道:“去吃花酒之前,先把房钱结一下。”
“唉?”陆其两步又退了回来,胡十三低着头,右手把算盘拨得噼里啪啦,“你住的乃是上房,一两银子一晚,还有提供的饭菜算一两银子,你身子穿的乃是上好的天蚕丝锦,打个折,就算你五两银子,而你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