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姚悦回过神来时,一抬眼便看到了风墨脸上挂着的那滴泪。他忽的就如鲠在喉,不知道自己是该提醒一下风墨还是装作不知道,最终他决定装死,眼观鼻鼻观口的一言不发。
不过风墨着实没注意姚悦的这些小动作,他闭眼凝神,从指尖骤然聚出了一团火红的光,并飞快的将那光按到了姚悦的身体里去。
“你身体里有极其复杂的封印,凭我如今的修为也只能帮你解开一小部分。”风墨说完后便凭空唤出一把长剑,递给姚悦,“现在离天外天的年会该远着,你也挑不了法器,先拿这个用着吧。我窥你体内筋脉扎实得很,想来你习武的底子不会太差。这样的话就不让你从挑水担柴开始练起了,明**就同你师兄一并练剑吧。”
“是。”
姚悦接下剑之后朝着风墨作揖拜谢。
风墨看他收下剑,想说些什么却又犹豫了起来,不过最后他还是说了出来:“方才是我有些莫名失态了,天外天最近不算太平,我最近也有些过于紧张。先不说这个,你的名字叫什么?”
姚悦反倒是觉得这个师父这样为难的样子跟个犯错不肯承认的小孩似的,颇为可爱。他收起嘴角不经意漫开的笑,一板一眼的答着:“回师父的话,我叫姚悦,无父无母,也未知自己先祖是哪一个妖怪,自记事以来,我便一直是孤身一人,如今活了百岁有余,至于余了多少,我也不太清楚。”
他这话说完后,风墨半天都没有做什么反应,吓得方才还内心戏多的姚悦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琢磨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是不是哪里不恰当得罪风墨了。
等了半晌,只见风墨飘然转身,依旧不咸不淡的说:“那也好,只有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的人才是最适合修炼我的剑法的,你的房间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就在东边厢房的第二间,正好是沈星的对门,去吧。”
“是,弟子领命。”
姚悦长舒一口气,看着风墨渐远的背影总算是放松了下来。有一说一,像他这种对察言观色习惯了的人确实不太能招架风墨这样语气掀不起波澜的人,毕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才是他的长项,这样同风墨一番话说下来后,他连风墨的喜怒都弄不太清楚,对于下面的话应该怎么接也完全没有底。姚悦一边想着一边快步走出了令他压抑的主殿,待他出来之时,才发觉自己背上涔涔出的冷汗竟已经把他这件衣服汗shi到紧紧的贴背了。
这感觉就如同方才见的不是风墨,而是茹毛饮血的妖王一样。
由于天枢宫的楼阁占地不大,姚悦没花多少力气就顺利找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房间不大,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里面的各种用具也是一应俱全。他绕过屏风走到床边打算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床上除了放着三套薄厚不同的被子之外,还有一件铺开的新衣服。那新衣服看起来虽谈不上雍容华贵,但也是费了不少心思设计剪裁,除此之外,在那衣服的正左胸口处还有用银丝绣的一颗星星。
姚悦在人间游历这么久,自然是一眼就看出这衣服并不是裁缝铺里出来的。先不说这缝衣服的针脚走得有些惨不忍睹,这样铺张浪费拼布料的剪法也着实不可能是商人会做出来的事。不过这衣服看上去无论怎样差,它的质量倒还是十分结实的。
但姚悦擦干身上的汗换上那新衣服之后,他的周身突然体会到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这一袭深蓝劲装的大小于姚悦而言正正合适,仿佛是贴着他的身体长出来的一样,并且穿上这衣服后,他忽的就能实打实的感受到周身的紫气流淌的动向。
虽然糙了点,但确实是件好衣服。
姚悦在心里暗想着,看来他有空得去问问风墨这衣服的针脚能不能自己动手改一改。尽管说这衣服穿着确实舒服,但是那别扭的走针被翻过来一看时他又浑身不舒服了。
穿好衣服的姚悦关好了自己的房门,看了毫无动静的对门一眼。沈星虽说在对门住着,但他守了自己那么久,现在定然是在睡觉的。姚悦自知不太应该去打扰沈星,便轻手轻脚的走出这个只有两间厢房的小院落,自己去天枢宫里头到处溜达了。
这天枢宫楼阁确实不多,能住人的地方也不大,姚悦还没走几步便直接出了那块区域,而在那块区域之外,便是漫山遍野的花花草草。沈星说得也没错,因为岛上的紫气过于充盈,这些花草长得不仅比普通花草粗壮很多,还格外繁茂。
不过这些花草也不单单是普通的野花野草,光他这随意一扫,便看到了自身周围就有不下十种非常名贵的草药。
怪不得天璇宫要过来天枢宫褥羊毛,这地方着实是汇集天地灵材,怎可能叫人不心动?
实话实说的话,连姚悦也有那么一丢丢的心动。
也不知向前走了多远,姚悦看到了自己不远处有一汪泉水,那泉水静得出奇,风拂过湖面都没能掀起它的一丝波澜。不过这泉水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泉边长了一棵树,树上结满了透出金光的红色球状小果实。
他以前在汤泉边见到过这棵树,书上说这树叫凤凰树,而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