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忆中抽离,最后一抹夕阳也沉沉的落下,只留下一片黑暗。
不知跑了多久,当水凡溦追至火城的时候,市井人头攒动,灯火摇曳,他竟一时迷了方向,江泠会去哪里?离开火城回青萧山?
水凡溦的脑海全是江泠最后愤然离去的身影,他在人群中穿行,江泠那身青蓝色衣衫在火城基本见不到,他开始挨个店铺、街道、墙角搜索,他几乎丧心病狂地把街道翻了一遍,遍寻整条街道而不得,直至人影散尽,他才心灰意冷地蹲坐在路旁,像当年初遇江泠的那个夜晚,突然,一条青蓝色发带从他身旁掠过,水凡溦腾地起身一把握住这条发带的主人的手臂,那人回首,不是江泠,可水凡溦竟觉得他有些眼熟,在火府厨房,他见过这条发带。
“你大师兄呢?”水凡溦拽着他手臂的手依旧握紧。
“水凡溦?”
“你是谁?江泠呢?”水凡溦冷厉道。
“林炎。”林炎试图抽回被水凡溦攥得死死的手臂,无果,无奈道:“大师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也在找。”
“什么叫不知跑哪里去了?”水凡溦这才松开林炎的手臂。
林炎揉了揉被水凡溦攥得发红的手臂道:“大师兄他喝醉了,然后跑了……”
“喝醉?”水凡溦从未见过江泠醉过,三年前那次醉酒也不过是装的。
“我本来只是想喝点酒叙叙旧,谁知他……喝醉了……还耍酒疯,耍完还跑了。”林炎满脸生无可恋。
“他什么时候跑的?往哪个方向去了?”水凡溦心急如焚地问。
林炎摸了摸耳朵,说:“我也不知道啊!”
“分头找吧,你找城东,我找城西,你们住哪家客栈?”水凡溦原本混沌的大脑此刻变得无比明晰。见林炎有所顾虑,水凡溦说道:“既然我知晓你们的身份和计划,你们依然安然无恙,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听了水凡溦的话,林炎觉得甚是有理,便说道:“青睐客栈。”
“好!”水凡溦说完便往城西方向走,夜已深,路上灯火已尽数熄灭,他从城中找到城西,始终未见江泠的身影,正当他踱步在街角时忽闻一阵急促马蹄音,他探出望去,是火城一队Jing兵,身着夜行衣,像是在找寻什么,他们不会是来杀叶苓的吧?叶苓假扮的是木城宗主,不论其能不能治得了火从旸的病,他怎能像其他所谓的名医般说杀便杀,难不成他识破了叶苓身份?此队Jing兵只受火从旸所遣,水凡溦越想越觉得蹊跷,他便悠然地暴露了自己,Jing兵们先是拔剑戒备,后来发现是水凡溦便收剑入鞘,行一礼道:“不知是水宗主,多有冒犯。”
“你们这是?”水凡溦试探道。
“宗主派我们来护送木宗主出城。”带头的Jing兵道。
水凡溦咧嘴一笑道:“那你们可来晚了,他们下午便出城去了,我送走的。”
“既然是水宗主亲自送的,我们便完成任务了,这就回府禀报。”
水凡溦拍了拍带头Jing兵的肩膀道:“回去告诉你主子,我明日亲自跟他说。”
“好的,那属下便退下了。”
“好。”火从旸那厮还真是疑神疑鬼,早晚被自己作死,水凡溦想。他看着Jing兵离去,继续往城西走。
这是他们早上一起逛过的地方,子夜时分,空无一人。
终于,在城西,早上买酥饼的那家店门口,水凡溦终于看到了他魂牵梦萦的身影,但他并没有走过去,而是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江泠……耍酒疯。
江泠正在“哐哐哐”拍打着酥饼的店门,虽然已人去楼空,他依旧孜孜不倦拍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店家,给我二十个豆沙酥饼,二十个!店家……开门呀……我要酥饼……豆沙酥饼……”街上被他扰了清梦的狗“汪汪汪”地咒骂着他。
不知拍了多久,倦了,便索性坐在店铺前的台阶上,将头埋到膝间,做出要在此等一夜的架势。
水凡溦忍俊不住,压制着自己的步子,蹑手蹑脚地走到江泠跟前,细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江泠猛抬起头,醉眼朦胧地仰望着水凡溦,露出不可置信的懵懂表情,支支吾吾说道:“店家,我要买酥饼。”
水凡溦轻言细语道:“好,你先起来好不好?”说完,伸出手去拉江泠的肩膀。
“好。那你卖酥饼给我,我要……二十个。”江泠一边借着水凡溦的力道站起身来,一边伸出两个手指在水凡溦面前晃了晃,然后便东倒西歪,水凡溦站在他下面的那阶台阶,双手竭尽全力扶住江泠的肩膀,一边仰头欣赏着咫尺之间的那个烂醉如泥绯红的脸庞,“这位哥哥,你要买那么多酥饼干什么?”水凡溦试探的问道。
“吃呀!”江泠俯下头扑闪了几下睫毛道。
“……即使醉了,这噎人的实力也丝毫不减。”水凡溦嘀咕道。
“我没醉。”江泠凌厉道。
“好,你没醉,那我们回客栈好不好?”水凡溦盯着江泠那迷离恍惚的眼眸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