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瑞宫里,夏云清打了一串喷嚏,捂着发红的鼻头让宫女把插瓶的桃花搬出去,心里莫名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倒霉事要落到他头上了。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
河面冰融,春暖花开,人们迫不及待地脱掉厚重的冬衣,换上薄软鲜艳的春衫外出游玩,整个京城都活泛起来,裁缝铺尤其人满为患。
皇帝亲自主持殿试,看到燕成璧如松似柏气度不凡,不由得暗中感叹将门虎子即使做了读书人,一身的气势依旧渊渟岳峙耿介拔俗,对燕家的不喜又减去几分,觉得自己着实给小七选了个好夫婿。
主考官阅卷完毕,按等列分呈送御前,皇帝提起朱笔排出状元榜眼,燕成璧年轻英俊,点了探花。
喜报飞送至各人府上,一时间京城处处鞭炮声不断,连窝在深宫中的夏云泽都得了信息,喜出望外,恨不得一个原地空翻直接上天。
黄公公抹着眼泪给贤妃上香,夏云泽飞也似地跑到长瑞宫去找他哥,好消息要与人分享嘛!
他哥大概是犯了春困,每天睡不够,快巳时了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听见他舅中了探花,也只是懒洋洋地抬抬眼皮“嗯”了一声,十分不捧场。
夏云泽不高兴了,心想论辈分我舅也是你舅,这么冷漠无情真是扎心,于是拿出他妈收拾他的架势,被子一掀,喝道:“太阳都晒pi股了还不起来搬砖!”
他哥一身薄如蝉翼的丝衣挡不住突来的寒气,肌肤迅速泛起鸡皮疙瘩,当下火冒三丈,凌空一脚飞踢过来:“夏小九,你找死!”
打是亲骂是爱,夏云泽后跳躲开,笑嘻嘻地伺候他哥穿衣服,又厚着脸皮跟他哥起腻:“哥,你整天在房里捂得都快发霉了,带小弟出去踏踏青呗!”说不定还能偶遇个美貌小娘子让他有机会说几句土味情话。
春光如此明媚,少年内心sao动,十分想在远行之前给生他养他的祖国人民留点纪念品。
“不去。”夏云清穿戴整齐,又打了个哈欠,浑身像没了骨头,软塌塌地要往被子里拱。
哥你怎么了哥!失个恋而已至于从烈火骄龙变成冬眠懒虫吗?看你那油尽灯枯的样儿,丧就一个字啊!
“哥你振作点!”夏云泽扑过去摇晃他,“明天三鼎甲骑马游街,你不想看看咱舅长啥样吗?”
夏云清打了个激灵,被“咱舅”两个字雷得天灵盖一阵阵发麻,睡意全消,起身骂道:“你少放屁!你舅舅同、同我有、有什么干系!”
他心虚得厉害,又别扭得不行,想到燕成璧竟然比自己大一个辈分就觉得活像吃了一嘴沙子,只想呸他一脸口水。
幸好夏云泽不知内情,虽然无法理解他哥为啥反应这么强烈,直男思维还是让他第一时间道歉保命:“是是是我的错,怨我怨我,哥你别生气……哎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俩人面对面站着,他哥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嗤笑一声,曲起手指弹他的脑门:“小矮子。”
夏云泽嘴唇翕动,默默地咽下一口老血,暗下决心一定要练成壮汉让他哥跪下喊大佬。
亏他之前还以为他哥因为失恋才没Jing打采,原来人家在长·身·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他每天上窜下跳一身汗,增速还不如他哥呢!
这一脸悲愤欲绝的表情取悦了他哥,夏云清习惯性地揉揉他的头,眼中闪过一抹促狭,问:“你真想看去看你舅舅呀?”
夏云泽点头如捣蒜,眼中充满了学渣对学霸的向往——未来的靠山之一,金大腿一定要早点抱住。
哎也不知道他舅订亲没,如果没订亲就希望明天围观的群众里有小娘子挺身而出拿下他舅,夏云泽暗搓搓瞟了他哥一眼,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提醒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啊哥!”
夏云清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赏他一个不屑的白眼,开始期待甥舅相认的Jing彩场面。
进士游街的场面十分宏大,前呼后拥,旗鼓开路,围观群众早候在道路两边,堵得里三层外三层,翘首等待一睹学霸风采。
他哥手一挥包下临街酒楼,楼上楼下站满了护卫,戒备森严,兄弟俩坐在窗边,一边喝茶一边等,夏云清这几日饭量渐增,叫了一桌子点心小食,虎着脸训他弟:“坐下!扭来扭去像什么样子?”
夏云泽上半身整个探出去,一边哼小曲一边单脚打拍子,撂他以前的壮汉体型还有几分豪迈不拘,换成现在弱柳临风的小身板,就只剩下矫揉造作了。
让人想在他翘起的pi股上踹一脚,最好踹飞出去摔到燕成璧头上,让甥舅两个卷成一团统统滚蛋不要再来碍人的眼。
夏云清把满心的烦闷压下去,一把将他弟拽回来,递给他一杯冰糖莲子汤让他降降燥。
夏云泽坐在椅子上还不老实,抻着脖子朝外看,眼看人chao涌动,他兴奋地喊:“来了!”
状元和榜眼都四十开外了,中年人再帅也有限,本朝历届科举颜值最高的都是探花!何况探花还是他舅!
夏云泽恨不得把“燕成璧是我舅”几个字贴脸上!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