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课间的时候,钟善正胡思乱想着,坐在教室里嫌弃太热闹,就去了教室外面,想着转几圈。
刚绕着四楼转了一会儿,就看见了站在窗口发呆的小和尚。
“破尘?”钟善轻轻唤了他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破尘回过神来,见是钟善,他勉强笑了笑,应了声又垂下头。
见他这么萎靡不振,钟善柔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破尘抬了下头,又低下,“上午跳楼的那个女生是我们班的。”
“嗯?”
“她是我们班里一直在受欺负的那一个,也是我唯一能说的上话的。”
钟善轻飘飘的看了破尘一眼,轻叹了声,每个班里都有新来的融不进集体的转学生,也都有被某些团体明里暗里欺压的一个,不过巧合的是,这次碰在一起了。
“希望她在那里能够好好的。”
破尘点了点头,顿了下,他抬头来朝着钟善扯出抹不自然的笑,“能跟我一块走走吗?”
两个人从教学楼后面绕出去,绕到了Cao场前面的那条路上。
现在还在九月份,虽是已经立秋了,可路边的树木却还没有落叶颓靡的样子。
从教学楼到现在,破尘都只是一直在走着。他不说话,钟善也不说话,就静静的陪着他。
“我是被拐走的。”
钟善抬头,静静的盯着道路的尽头,这条路贯穿整个校园,笔直的一条能一眼望到头,看久了却生出一种怎么都走不过去的错觉。
“被拐之前的事儿我不记得了,我就记得,他们把我和其他小孩关在一起。那个屋子里关了很多跟我一样的小孩,每天都会有小朋友被带出去,我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但我总觉得一旦出去的话,就会经历很可怕的事情。”
听到他说的话,钟善轻轻蹙起了眉头,他偏头看了看,破尘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再也没了那副仿佛被佛光笼罩的样子,瞬间跌入尘世。
突然他的语气变得活泼了些,“不过很庆幸的是,我没有经历那些,他们似乎觉得我还可以,把我放到了一个更大的,设施环境更好的笼子里,等着人来把我带走。”他顿了顿,抬起头朝着钟善笑了笑,“然后我遇见了师傅。”
那笑容里似乎含着些其他的东西,钟善看不懂,他回了个笑容,在破尘转头的时候,又抿起了嘴唇。
“我还记得的那天师傅告诉我什么是六道。他说人生死都在六道间,你若是作恶便入下三道,你若行善就入上三道。我记得当时的我,问他,我是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我会身在地狱?”破尘脚下一顿,他抬了抬头,眼里似乎闪过些迷茫,“他告诉我,只要我想,我就能进入上三道,脱离苦海。不过我脑子笨,到现在也不明白师傅是什么意思。”
钟善跟着他一直走着,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破尘似乎还沉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等走到头了,破尘才反应过来,他的脸有点红,“不好意思啊,我说多了。情不自禁就——”说着破尘就勾着衣角没了声。
“没事儿,倒是我知道了你不少隐私。”
钟善声音柔和,面上笑容温和,倒是散了不少破尘心中的Yin霾,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些东西我自己憋着难受,跟别人说又怕别人听了也难受。你全当是什么都没听见好了。”
钟善耸了下肩,“好啊,什么都没听见。不过”他顿了下,指了指Cao场,“好像已经上课了,我这节是体育,在Cao场上,你——”
破尘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道了句“回见”就往教学楼跑。
看着小和尚那仓皇失措的脚步,钟善不免轻笑出声,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刚打算去Cao场归队,就见前面小跑过来一个人,钟善眸子闪了闪,脸上的笑瞬间褪下来了。
代元过来的时候,还一直看着远去破尘的身影,来到钟善身边,他问:“那个就是破尘?怎么看着傻乎乎的。”
代元也没指望着钟善回答,自己就背着手,哼着小曲儿跟在钟善的后面,活像个狗腿跟班的。
钟善一时间也没搞懂自己这个哥哥的想法,左右也搞不懂,钟善也就懒得理会他了。
只是,“你怎么不去上课?”
意识到自家弟弟在跟自己说话,代元答话答得极快,“与其上数学那么催眠的东西,还不如出来转悠几圈。”
钟善挑了下眉头,指着一边道:“不想被围观就去那边等着。”
“诶,好嘞。”
代元应的极快,这倒是叫钟善有点不知所措,他皱着眉,这怎搞的跟自己在无理取闹似的?
结果代元还是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了,钟善一点都不想承认蹲在Cao场拐角喊加油的那个人跟他有一丁点的关系。
谭定中学的体育课一般都是体育老师说解散之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的满Cao场的绕圈。
不用想,一解散,代元就凑了过来,“小宝,你听说今天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