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顺着声音瞅了他一眼,没说话,又过了两秒钟才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
然后抬手把离他最近的彭瀚往旁边一推,没怎么用力,就是想让他给自己让个地儿,他好进屋。
结果却被彭瀚身边的赵卫城攥住了小臂。
“几个意思?话都不会说,就想动手?!”赵卫城笑嘻嘻的样子敛去,嗓门骤升,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结果纪棠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发力从赵卫城手里抽出自己胳膊,头也不回的就往屋里走,但因为彭瀚人高马大的挡住了大半个门,进去的时候还是不免撞到了他的肩膀。
彭瀚被撞得后退了一小步。
其实也不算是撞开的,他就是好奇,这人怎么就能这么愣!
“我*!”
“*你大爷!”
赵卫城和王圭海同时被纪棠激怒,抄着胳膊就要往屋里冲,看这架势不干一仗不能完事儿。
结果被彭瀚一手一个彻底推出门外,跟赶小鸡仔儿似的,毫不费力。
照理说三人都是同龄人,虽然彭瀚身高体型上略占优势,但其他两人也不是弱鸡,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怎么也不至于就这么被打发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彭瀚连眉头都没皱,就把二人制住了。
“行了,你俩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惹事,让老爷子知道了,又该想招儿折腾我了!”彭瀚漫不经心的扫了俩哥们一人一眼,撵人撵的很随意。
“不是!三哥……唔……”
“行,那三哥剩下的你自己归置归置,我俩就先走了,有事发微信。”赵卫城一手勾着王圭海的脖子,把他嘴捂得极严,一边晃着自己的手机,跟彭瀚道别。
“嗯,去吧!”彭瀚挥挥手,也没等二人走远,转身开门就进了宿舍。
等彭瀚再进屋的时候,纪棠已经放下了书包,正在整理书桌上凌乱的书本,把两摞专业书都塞进书架后,才转身在旁边的柜子里掏出睡衣,趿着拖鞋,浑身都散发着‘我很放松’的气息,几步就进了浴室,洗澡去了。
彭瀚没想到刚才才惹下一摊事的人,此刻竟然能这么淡定,自打他进屋关门,这位确实连个眼神都没乱瞟,漠视人简直漠视到欠揍的地步。
二舅不是说他室友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么,还让我跟他多沟通学习,学个鸟啊,不干一架就不错了?
彭瀚第一次心里不对味,以往都是他惹别人惹得跳脚,今天完全反过来了,得亏他现在性子沉稳不少,要不今天势必要撸胳膊过几招。
话说,这人不会真是个哑巴吧!
纪棠洗澡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穿着一身棉质深蓝色睡衣出来了,许是在浴室蒸的有些热,此时他露在外面瓷白的脸上脖子上粉红一片,看着倒不像刚才那么冷漠。
彭瀚坐在书桌边压了压火气,许久才问出一句话:“哎,你叫什么?”
纪棠没想到这人看着又悍又凶,还挺圆滑,这要是一般人早就不理他了。
其实要说故意,他还真有点儿,纪棠从小就不喜欢说话,内向也好,社恐也罢,反正只要让他多说两个字,他就浑身不舒服,沟通交流什么的,从小就烦。
不过一个屋住着……
哎……算了,一句话不说也不太现实。
经过了几番内心挣扎,纪棠才终于动了动嘴唇,平静的吐出两个字:“纪棠。”
“嗯,我叫彭瀚,浩瀚的瀚。”
彭瀚知道这位肯定不会主动问他,遂直截了当的报了自己的名字,准备彻底翻过这篇,无所谓的拿着毛巾和大裤衩也去浴室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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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大学是一所半军校性质的重点大学,对学生的管理和训练都一律按照封闭式的军校标准,因此日常训练是免不了的。
周一到周五不光每天要早早起来晨练,平时还有专门加餐的课程,轻装长跑,负重越野等项目更是家常便饭。
彭瀚因为之前在军队待过一年,再加上本身身份特殊,光凭理工院系主任是他二舅这层关系,教官就二话都没说——在彭瀚住校的前一天主动拍板定下来,让他但任教官助理,负责训前点名整队,以及和教官一起监督大伙训练情况。
彭瀚对这种特殊照顾早已经习惯了,也没跟教官客气,十分自然的接下了这个差事,毕竟能比普通参加训练的学生自由不少。
因此当纪棠第二天被起床号震醒的时候,彭瀚早就整装待发了。
二人一个躺在床上抹眼睛一个正准备往出走,在微微透亮的晨光中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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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昨天横成那样,怎么今天连个万米长跑都搞不定?”彭瀚在人群中认出纪棠的一瞬间,就朝他溜达了过来,盯着他汗shi的模样,嘴角扬了好久,才想起来说风凉话:“这眼看还有三圈呢你就跟要晕过去似的,这小身板儿,你不是有受虐倾向吧!——就是那种不找别人揍一顿就浑身不得劲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