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的第二天,大年初六刘羽嵘天不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今天是个大日子,过了今天,他就能从“刘羽嵘”变成“白羽嵘”。正式迈入心心念念多年的白家大门。
衣服刚换了一半,刘父却气急败坏地推门进了屋,屋里的造型师皆被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iPad恶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前:“弄什么弄!都给我停下来,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白家刚打来电话,仪式取消!”
刘羽嵘一脸莫名其妙,不敢多说,连忙拿起iPad,上面的新闻页面还在,头版头条十分瞩目“酒驾造成五车连环碰撞者疑似白一亚之子”。
这件事刘羽嵘还有印象,是半年前的陈年往事。当天他和几个朋友多喝了几杯,半大的孩子追求刺激最不要命,酒Jing刺激下几个人叫嚣飙车。本来酒庄位置偏僻,那条路更是没人走,飙车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偏巧那几天附近修路,车流改道过来,咣咣咣连环撞了五辆,其中四辆都是他们自己的。
他们开得一水豪车,吃瓜群众注意力就更上三分,于是就有好事者拍了照片发到网上,一个晚上引得议论纷纷。最后还是白一亚出面把事情压下去的。
但是这都过去了大半年,怎么会被人莫名其妙的翻旧账?
刘羽嵘满头雾水,也不敢狡辩,就缩着头挨训。
“这次就算是老太太一脖子吊死,白家为了颜面也绝不可能再要你这个混账东西!早就和你说过不要生祸惹事,偏偏不听!我和你妈妈筹谋这么久,最后还是让你这个混账东西废了心血!”
刘父这边气得血压直线飙升,然而白一亚那端也并不好过。
事情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层出不穷地冲击着白家的名望:一开始只是白雨瞳在学校的颐指气使、高高在上;ins上亮瞎眼的炫富行为。接着由小到大,又爆出白一亚疑似竞选时被当时位高权重的老丈人抬了一手,涉嫌抹黑竞争对手夺得部长之位,之后又是白一亚在任期内受贿,对一些政策极端苛刻禁止执行……
姜枫自然也在一大早就看到了这件事,她却没有表现出额外的神情,一看白家回天乏术,极端冷静地让助理发出声明,称“与白雨瞳订婚一事是小孩子胡闹,不作数”。
白一亚也是战场杀出来的人Jing,姜枫电话一打来,他应下得也十分痛快。
和白一亚的通话结束,姜枫又拨通了景子静的手机号:“子静,有空吗?”
“我看到你的声明了。”景子静双腿.交叠坐在景氏大楼顶层董事长办公室的休息椅上,眺望着落地窗外渺小的人群。她们两个关系匪浅,说话便更加尖酸刻薄。“放话订婚才几天就取消,宁夫人未免太儿戏得叫人笑话。”
“怎么,心疼你家小丫头了?”姜枫一边说话一边示意秘书去把宁司找来。
“那哪能。”景子静也不约而同地吩咐陶秘书去把楼下的景悉喊上来,偏头继续说。“你家宁司天天追在悠的屁股后头,轮得到我心疼?”
姜枫听到儿子的名字,**口气冷笑:“亏他们胆子大,你也敢由着他们胡闹。”
“你不也一样。”景子静笑着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半眯起眼,语调都轻松了许多。“但是他们胆子再大,不也还是没有当年咱们几个胆子大。趁着咱们还能收拾烂摊子不让他们赶紧祸害,难道等以后再惹出更大的祸来?”
陶秘书的西装半身裙再一次出现在玻璃门前,身后是被叫来的景悉。景子静的心情不知为何莫名的特别好,也不等对面的姜枫反应过来,朝着话筒说了一句:“我这还有事先挂了。”连个尾音都没传过去就干脆地挂了电话。
景悉推开门进来后在景子静办公桌前站定:“姑姑,您找我。”
宁司也到了姜枫的身边:“妈。”
景子静对他挥手示意:“你先坐。”
宁司在公司磨砺多年,最近更是挑起了国内的担子,人也变得更加沉稳。姜枫虽然嘴里不说,但是儿子是亲生的,努力和长进看在眼里又怎么会无动于衷。由此,嘴上说出的话虽然依旧生硬,语调也柔了很多:“如你所愿,你与白家的联姻取消。”
景悉穿着合体的黑色正装,领口工工整整地打着一个完美的暗紫色领带。他长得和景子慎很像,只是安静地坐在眼前,就让景子静不由想起十几年前同样年轻的景子慎。相似的眉眼,相仿的年龄,景悉却比他父亲更加意气风发。
“你做得很好。”景子静双手相握放在桌子上,微微向前倾身。看向景悉的目光较之从前温和许多,却还是赞赏大于温柔。
景悉波澜不惊:“是。”
“找你是那件事?”景悉刚推开自己办公室的大门,就听一低沉的男嗓含着暧昧的笑意说道。抬眼去看,任侑身着墨色修身衬衫,领口松垮解开两颗扣子,翘着二郎腿半倚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不知看些什么。
“嗯。”景悉摁了摁睛明xue,在他身边坐下。
任侑早有意料,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却又转了话题笑道:“刚刚你被景阿姨叫走,我待着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