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敛的梦境很混乱,黑色海,雪色花,十六府洲的令牌,转瞬即逝。
清醒后却还是被困在一地清冷,稍有动作锁链也随之而响。
衣衫还未合上,离开的人给他留了一身痕迹,那种要被做熟的感觉失控地回笼到意识里。
印象里每次都要得很凶,被折成各种不堪的姿势,一下比一下狠,像是带着很多情绪来施刑,却总是闷着不说话,又趁他昏厥来去自如。
程敛想着想着眼皮一重,无力得又睡过去。
沉重的身体失控地飘向高处,又宛如断翅的鹰突然逆风急落。程敛被埋进去的饱胀和酸痛顶醒,睁开眼,那人正伏在他胸前啃咬。
他颤着冰凉的手掌抚上靳非殷滚烫的脸颊,靳非殷松开叼着的**,抬头疑惑地看他,他听到自己声音沙哑地问道:“要、要一直这样吗?”
“你没有拒绝。”对方斩钉截铁地控诉他的纵容。
程敛准备好的话又咽了下去,手掌下的温度烘托得气氛旖旎,他刚想拿回来就被捉住,按回原处。
靳非殷的目光直接地一寸不移,裸裎相对迫得他垂下眼眸,入眼就是自己被咬破皮的红嫩,腹下的光景他根本就不敢去看。
“你先...躺在这里,我有话和你说。”他用下巴点了点身侧的位置,说完又不免怀疑应该能躺两个人吧。
但靳非殷没真正顺他的意,没有出来,只是倾身贴近程敛的耳垂,作一副洗耳恭听状。
程敛翻了个身,手指轻轻地摸上他的蓝瞳,小声说:“你不怕吗,我离你那么近。”
靳非殷没有答话,也不回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的眼睛真漂亮。”程敛随意感叹了一句,又玩了玩眼前落下的白发,勾起个结绕在手指,“彗积人的寿命很长,但在光离因子的作用下,大多皮肤深沉,黑发脱落的周期很短,可你生下来就是白发,还有一个妖异美丽的脸,丝毫不似生存在战斗族谱的人。好看得超脱了一个时代。在周山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和画像里的小孩儿一样又不一样,但只要见过就知道是同一个人。”
出来了。酷刑结束了。
靳非殷翻下床,背对着程敛,裹上黑色流金纱,朦朦胧胧的腰线束起一段窄封,身量完全不似初期少年时。经历过云雨巫山的人,举手投足都带着妩媚风情,穿衣和脱衣都像要完成一个大事。
程敛还是想找出他的破绽,在他要出门前又追问了一句:“你没什么话要说吗?所谓夫妻在你眼里就是为了......”
靳非殷瞬间移动而来,用力地掐住他的嘴唇,表情似笑非笑,不屑地哼了声:“既然知道周山是本座帮了你,不该跪好说感谢的话来讨好么。对本座来说,不过是顺手捡了几条命,而你,统领十三支军队的将帅,一个错误的决策可就让所有没有行动力的兵舍身赴死。这么说来周山之乱的真相,呵,会制造恐慌的吧。”
程敛脸色煞白,滔天愤怒要从眼球崩出,那远去的一幕幕争相恐后地重现在记忆里,头痛得要爆开,嘴唇又被摄在靳非殷手里无从辩解,各种情绪直逼得他眼角泛出泪光。
靳非殷的手指也砸到了眼水,终于满意地松开手,还带过一句轻声呵笑。
程敛原本瘫软在床上,此刻被他激得扑起来,不管不顾地蓄力捶向靳非殷的胸膛,肩头落下的拳声力道足以让一个普通士兵重伤致死。
靳非殷把他按住,理了理他耳边的乱发,揩去他脸上的泪珠,讥讽地笑道:“将军,还想让我看多少笑话呢。”
“你...”程敛打开他的手,支支吾吾地道:“我比你早生七千年,从未...未见男男...那样。”
“嗯?那样什么。”靳非殷眼神逼视,打量着程敛每一寸身体,隔着衣料却像是已经扒光了挑剔地去欣赏一件偶然获得称手的兵器。
“......”
靳非殷坐在床侧,含笑道:“这样...?”宽大的手掌摸上身下的tun峰,又顺着挺翘的曲线滑到前端,“还是这样?”
程敛僵直的双腿依靠本能做出反应夹住,靳非殷却无所顾忌地大大咧咧地掰开,又给他翻了个正面,看着程敛清澈的眼底,低声问:“会恶心吗?你害怕到有想过某一刻死去就解脱吗?痛吗?”
“那我也问一个好了,如果我拒绝过,你会停吗?”程敛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张满是攻击性的脸。
“不会。”回答没有一点犹豫,双方早都心知肚明。
“不管是作为谈判者还是俘虏,我在被圈上这条锁链的时候,就已失去了主动性。”
靳非殷后退了一步,低低笑道:“你倒是看得清楚。”他侧过身,白发飘飘,脸色又倨傲起来:“你最好永远都能这么清楚。”
话落就毫无留恋地出去了,门摔得裂开一个口子,寒冷的风霜雨雪穿堂而进。
程敛出神得描摹了一下那口子外的光景,却越发冻得他发抖,他裹紧衣衫心下暗度,靳非殷的气性是装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