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大雨磅礴,雨滴混着冰雹噼里啪啦地打在幸存的那扇门上,伴随着小二的声音,一道闪电截断夜雨劈下,照得店内如同白昼。
此情此景,不演某国恐怖故事都是浪费布景。正常情况下周初应该转身就走,但面对外面“你敢出来我就劈死你”的雷公电母,周初还是选择直面恐惧。
“住店。”
“好嘞,客官您等会,小的把门扶起来就带您去房间,但小店现在就剩一件上房了,您……”小二手脚麻利的搬起地上的大门,侧着身子往门口走。
“就那间就可以……我来帮你吧。”周初放下包裹捏住门板的一角,但很明显,这个门板并不比西山上的百年巨树来得结实……
小二最后独自拿了长桌堵上了大门的窟窿,周初站在一旁讪笑,暗暗决定走的时候多给点钱。
跟着小二上了楼,周初才来得及打量这间客栈,这里与其说是客栈,不如说是改装后的茶楼。一楼有一座破旧的戏台子,前面摆满了桌椅,二楼是中间镂空的设计,站在走廊上可以看到楼下。总共五间客房,上房不过是两间比较大的客房而已。
“这就是您的客房了。”小二推开一扇门,“您收拾好了可以下楼点菜,当然送上楼也可以。”
“多谢您了。”周初搓着自己发冷的胳膊打了个寒战,“小哥能先打桶热水给我吗?我想擦洗一下。”
“好嘞,热水后厨一直烧着,一会就给您抬上来。要是没什么其他事小的就先下去了。”
周初在房里转了一圈,屋子虽然有些破旧但还算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打扫的。
周初坐到椅子上,刚要把手里的包裹放在桌上就见侧边桌角上染着某种黑色粘稠的ye体,把包裹放远一点,周初再次打量着这张枣红色的木桌。
“这桌子新上的漆?”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周初起身开门,一个男孩站在门口,侧着身子极其费力地提着满满一桶热水。
“您的热水。”男孩侧头用肩膀蹭了一下脸上的汗,提着水桶想放进屋里。
周初单手接过水桶,扶住摇摇欲坠的男孩。打眼看去这孩子也就八、九岁的模样,个子小小的,瘦得脸颊都凹陷进去,身上穿着件破旧的单衣,上面不知打了多少补丁,手掌被磨得通红,看得让人揪心。
“怎么是你送水呢?小二呢?这不沉吗?”
周初扔下水桶,轻按着男孩的肩膀检查,还在发育中的孩子可不能提这么重的东西,不然以后高低肩都是好的。
小男孩瞟了周初一眼,后退一步躲闪开周初的手,鞠了一躬就跑下了楼。
眼睁睁看着小男孩速度极快地跑进后院,周初喊都喊不住,也没了心情擦洗,擦擦头发就下楼打算去问问小二。
楼下已经坐了三桌人,一对夫妻、一对满脸凶相的大汉和一位青衣老者,周初坐到无人的桌上招呼小二。
“客官要点菜?”
“嗯,对了,刚才楼上那小孩是你们老板的孩子?”周初接过菜单,貌作不经意地问。
“嗨!那哪能啊?我们老板就是那位账房,还没讨到媳妇呢。那就是个小乞丐,被老乞丐卖来的。怎么了?那小子惹到客官了?”小二记菜的手没停,一脸随意地答道。
“啊?没有没有,就是觉得那么小的孩子……”
“客官真是心善的人啊!”小二笑着打断,“在这干活还不比当乞丐强?那小子不识好心的呢。”
周初捧着热茶没说话,脸色略有不虞。
——若真是过得好,怎么可能瘦成那个样子。
小二识相地退了下去,没过一会点的菜就上齐了,周初刚拿起筷子,楼上又下来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一身紫衣,本应是个平淡无奇的陌生人,但周初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汗毛倒竖,要是他有尾巴,现在绝对炸毛了。
紫衣人也察觉到周初的视线,黑色瞳仁随着眉毛挑高,他白了一眼周初就收回了视线,周初也只得低头,乖乖吃自己的菜。
后院的门帘掀开,一直没露面的大厨拎着男孩的耳朵把他从后院拖出来,男孩一直挣扎,大厨就狠甩了两下他的脑袋,让他安分点。
“客官,我们查清了昨天您的饭菜就是这小子给偷吃的。”大厨腆着笑脸把男孩往地上一扔,男孩的脑袋直直撞在地上,跪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不是我!我没有……”
“没事的,我不在意。”紫衣人颇有兴趣地看了一会男孩在地上挣扎的样子,在男孩要抬起身的时候伸脚踩住了他的肩膀,让他保持着跪姿无法动弹。
男孩憋得满脸通红,抬手捶打他的腿,紫衣人可能觉得厌烦,抬起脚又狠狠跺下。但他的脚没能再碰到男孩的肩膀,一双冒着青筋的手拽住他的脚踝,然后甩到了一边。
“公子这是何意?”紫衣人收腿站稳,面色无辜地问。仿佛冲过来的周初才是那个无理取闹,没事找事的人。
周初扶起男孩护进怀里,看了一圈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