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午膳,嬴戈与房戟不约而同地觉得有些困乏,便令宫人撤去餐食,两人和衣小憩了一会儿。
嬴戈只休息了半个多时辰便恢复了清醒。
他有太多的政务要处理,御书房的案头堆了太多的奏疏待他批阅,国计民生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一一定夺。
外人只见他一国之君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却不知那高位的背后是无数个日夜的殚Jing竭虑,煞费苦心。
嬴戈翻身离开床榻的动作极轻,他瞥了一眼脚边的木屐,用眼神示意吴敬昌,吴敬昌立刻会意,小心地揣起那双木屐,未曾弄出半分动静。
嬴戈于是赤足走出了寝殿。到了寝殿外边,才将木屐穿在脚上,朝御书房而去。
“大王连走路都怕将殿下吵醒,可见是真的宠爱殿下了。”青辞欣慰地望着嬴戈远去的背影,对知画说道。
先前她还害怕这两人起了争执,嬴戈会苛待房戟,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心了。
过去未到大秦时,她便常常盼望大秦的国君能待自家殿下如珠如宝,如今嬴戈待房戟确如她所愿,可见老天爷总归还是不曾辜负心诚之人。
知画听了微微一笑,“殿下这样好的人,任谁得了也舍不得不宠爱。”
青辞不禁笑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尖,“数你会说话。”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知画捉住她的手,撒娇一般地晃了晃,忽然侧耳听道:“听,殿下唤我们了,姐姐,我们快进去看看。”
房戟果然已经醒来,坐在床榻边,青丝委地,前襟半敞,白玉般的胸膛上印着几枚吻//////痕,看上去有种说不出来的风流意态。
“回凤寰殿罢。”他说。
“天色尚早,殿下不再多歇息一会儿吗?”青辞问。
房戟站起身,眸底一片清明,丝毫不像刚刚苏醒的样子,“现在就回去。”
知画反应快,用胳膊肘碰了碰青辞的手臂,两人立即上前为房戟披衣束发。
房戟此前其实一直不曾熟睡,故而嬴戈离开时他便察觉到了。
之所以要趁嬴戈离开的空当回凤寰殿,是因为有些事情,并不方便在重华殿讲。
今早的妃嫔参拜一事便让房戟深刻地体会到,在别人的地盘上,消息传得有多快。
重华殿毕竟是嬴戈的寝宫,他这边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嬴戈那边都能悉数得知。而他如今正打算着的这件事,万一让嬴戈知道,照今天上午的架势,他这一把老腰怕是得当场报废。
房戟虽说是铁打的直男,可最起码的求生欲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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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凤寰殿后,房戟二话不说挥退了所有宫人,独留下青辞和知画。
她们想不通自家殿下如此小心所为何事,只听房戟开口道:“我此来大秦,可有太医随行?”
青辞闻言,点头道,“回殿下,有四位太医随行,皆是医术高明之辈。”
知画问:“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房戟摆摆手,对她们说道:“给我找个医术最高明,口风最严实的太医过来。”
她们虽然不解,却也依言照办。没过多久,一名面容沉稳的太医便手拎药箱翩翩而至。他稳步行至房戟面前,伏地行礼道:“微臣刘适,参见王后殿下。”
“平身。”房戟打量了刘太医一番,见他行事端重,话也不多,便说道:“我之后对你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许透露给别人。若是传出去,即便你为此掉了脑袋,我也保不住你。记住了?”
太医一听竟是如此性命攸关之事,忙不迭点头:“微臣谨遵殿下旨意。”
房戟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尖,面上略微流露出几分尴尬,“你有没有能避孕的药?”
太医一愣,“有、有,采用浣花草熬汁,服用即可避孕,”考虑到房戟可能采取的用途,又补充道,“若不想为人发觉,可取茄花研成细末,少量撒入那需避孕之人的饮食中,长久以来,可致其不孕,且味道细微,难以察觉。”
这番话的意思就太明显了。想是哪位得宠的妃嫔不懂事,一上来便开罪了王后,要招致如此惨痛的教训。
不怪刘太医想歪,实是后宫之中倾轧算计乃是常事,他在宣赵宫中当了多年太医,早已见惯不惊。
房戟想了想,这太医提出的两种方法,似乎都不适合他。
前者需熬制汤药,不但麻烦还容易引人注目;后者又需在饭食中动手脚,照他与嬴戈一同用膳的频率,前前后后那么多人侍候,一不小心便会暴露。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房戟问道,“别误会,这药是我自己要吃。有没有服用起来方便,效果又好的药?”
刘太医闻之,不禁大吃一惊,“殿下是想……”
“我不想生孩子。”房戟干脆直接点明,“但我身为王后,此事绝不能让他人知悉,这样你可明白了?”
“微臣明白,”刘太医连忙收起惊诧,沉yin半晌后回道,“既然如此,微臣可为殿下配置一味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