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趯?林趯!”许师傅正大声叫着对着自己手掌发呆的林趯,“想什么呢?”
“我在想到底为什么痛。”林趯抬了眼,看到叉腰站在自己桌前的许师傅,慌忙撤下举在自己脸前的手,改口道,“没,没什么。”
从郊外烧烤回来后,林趯的心思就和风筝一起,都没及时收的回来。因为他还没找着机会问江泽,为什么偶尔的,心会痛。
“还没什么,我都听到了,是手痛吗?”
林趯伤了手,平日里做惯了的活计都不能再做,又伤在右手掌心,握笔都握不久。
“怎么?”廖师傅戴着老花镜,稍一低头,从老花镜上方看着林趯问,“手又痛了?不是,怎么好端端的就伤了手呢?问又不说。”
林趯低下了头,自从师傅们知道他伤了手,刚开始看到的时候只是奇怪的问一句,可林趯怎么都不愿意说,师傅们反而越发觉得有古怪。林趯向来脸皮薄,他们顾及林趯的心情,没太往深处问。只是回来上班两天了,林趯时不时发呆,状态明显不对,师傅们看在眼里,私下交换一下眼神,担心都搁在心里。
“嗯咳,没什么,就是不小心划到的,咳咳。”
“不小心划到的?怎么就在掌心划了这么深这么长的一道口子?”廖师傅说完就瞅见林师傅对自己飞来的一眼,回头再看林趯,林趯头已经垂的快要躲到桌子底下去了。没了办法,廖师傅只有换个话题,“对了林趯,我怎么看你还咳嗽呢?是不是伤口要发炎啊?”
“不是的。”林趯连连摇头。
今早出门前,宁非给他上药的时候也这么问他来着,“林趯,你昨天晚上不是咳嗽就是打喷嚏的,是伤口要发炎吗?”
宁非不是凭空担心的。之前林趯帮他挡过一次,想起那次林趯伤口发炎烧的不轻,宁非就心有余悸。
“没有。咳咳。”林趯咳嗽两声,看着宁非正给自己上药的那只手,“你早晚都给我上药,伤口都快结疤了。”
宁非摸着林趯的手心,之前林趯帮他挡开瓶器而留下的疤还没淡去,这次又添了新伤。宁非看着他手心狭长的疤痕,不由的长叹一口气。
林趯听到宁非的叹气声,正想安慰,抬头看到宁非失神的表情,心里像被钝器砸中,隐隐的疼。他看到宁非抿了抿嘴唇,视线顿时都被吸引,想起当时宁非低头用嘴唇贴着自己的掌心,林趯脑袋轰的一炸,飞快从宁非手心抽回了手。
“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宁非着急抬头,关心恳切的问。
林趯看着宁非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唇,脸上一烫,把手背到身后,头摇的比钟摆还快,“咳咳咳咳,没有,咳咳,没有…咳咳……”
宁非看他咳红脸,还是不放心,伸手上来就要摸他额头确认他的体温,往日里迟钝的林趯这时候倒是反应灵敏,飞快的后退一步,躲开了宁非伸来的手,“最近飘柳絮了,我可能吸了点,所以老是咳嗽。”
宁非将信将疑的收回了手,“这样可不行,要不去医院吧。”
林趯撇了下嘴,“我不想去医院。”
“可你最近有些反常。”
“有吗?”林趯不敢看宁非,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其实也觉得自己哪里有些奇怪,可哪里奇怪,怎么奇怪了,他说不出来。像是睡觉时被虫叮了一下,半梦半醒间挠不到痒处。
“嗯,有。我感觉你最近和我说话时总心不在焉。”
“啊?”林趯抬头看着宁非,瞳孔映出了宁非那张担忧的脸,又立马消失。因为林趯慌张闪躲着,单从眼睛飞快转动躲避的频率,就能看出他的做贼心虚。
“林趯!”宁非按住他的肩膀问,“你到底怎么了?”
“因为你总让我去医院,可我不喜欢医院。”
“不是躲着不去医院这么简单吧?”
“还有就是……就是……”林趯的眼睛疯狂搜罗着屋里可以用来做为借口的东西,他看到拿铁正在舔爪子,用它做借口?没道理啊。林趯还在苦恼宁非的追问,眼睛无意扫到宁非摁着自己肩膀的手,慌张的神情因为他垂下的眼帘,变成了清淡却可见的失意,“还有就是因为你的手。”
宁非看了看自己的手,摁在林趯肩膀上的手,因为洗不干净的油污让指甲变的黯淡,加上干燥已经看不出这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宁非讪讪收回了手,林趯似乎不喜欢他手上的机油味儿,可是没办法,他明明每次下班前都狠狠搓洗两遍自己的手,怎么都去不干净味道,不然手也不会这么干了。
“宁非就算不唱歌,也别干这个了好不好?找个其他轻松一点的吧,不要让手变的又黑又干。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有在宠物店打过工来着?”
“这个钱多。房东不是涨你房租了吗?”
轻飘飘的一句让林趯无话可说。
屋里沉寂片刻,林趯咳嗽两声,撂下一句,“我上班了。”便转身走了。
“林趯!林趯!”
“啊?”林趯回过神来,才发现许师傅的手已经覆在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