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chao闷,低气压逼醒了被布帘罩着的林趯。醒来的林趯爬起身撑着头,企图揉一揉快炸裂的太阳xue,然而没用。他酒量不好,还非要借酒浇愁,醒来只留悔恨,甩头都觉得脑壳要裂。
“咚咚咚。”
偏偏这时门响,太阳xue突突跟着跳。
“宁非?”林趯喊一声,没人应,下了床往地上看了看,没有摊开的被褥。林趯揉着不清醒的脑袋,只觉得哪里奇怪。虽然平常他醒时宁非也不在,可被褥总是摊着的,宁非赶着去给自己买豆浆,总来不及收拾被窝。
今天却奇怪,被窝没铺不说,总感觉屋里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被酒Jing蹂躏过的脑袋一时想不起,只觉得这屋子里今天看着空荡荡的,连带着心里也空。
“咚咚咚。”
门还在响。
“宁非?”林趯以为是宁非买豆浆回来,正奇怪他为什么敲门而不是自己直接进来。宿醉的林趯晃晃悠悠走去门前开门,“宁非,你怎么……”
出口的话在看到面前这张脸时戛然而此。林趯瞪大了眼一脸不解的看着门外的江泽,“江泽?你怎么来了?”
江泽把扛在肩头的大袋猫粮提了提,“怕你睡过头了,再迟到。”
是宁非交待他这个时间来的。
不等一脸吃惊反应迟缓的林趯偏身让他进门,江泽倒是自觉的一侧身闪进屋里来。
林趯回身看着江泽放下肩上扛着手里提着的猫粮,问他,“这是干什么?”
“宁非他……”自觉说漏嘴,江泽顿了顿,只希望宿醉不清醒的林趯没注意,“怕猫粮不够,所以我抱几袋过来。”
“猫粮还有的啊。”林趯歪头看一眼整张脸埋进喂食器里的拿铁,又看一眼江泽放下的那几袋猫粮,“也不用这么多啊。”
蹲**看拿铁狼呑虎咽的江泽撇着嘴角摇摇头,撑着膝盖起了身,拍拍手走到林趯面前,掏两下口袋,“给,解酒的。”
“哦,谢谢。”林趯客气的从江泽手里接过解酒茶,喝到一半才想起问,“你怎么知道我醉了?”
江泽答非所问,“豆浆没买的成,排队的人太多,加上我又去的晚。”
说到这里,江泽忍不住要想宁非到底对林趯是有多大的耐心,居然能插在大爷大妈里面老实的排队买豆浆,平常看起来那样暴躁不耐烦的一个人。抬头看一眼迷惑懵懂的林趯,他来时看到锁在楼下的自行车了,那估计也是宁非特地买给他的。
“豆浆?为什么你会去买豆浆?”
江泽叹口气,突然觉得宁非和自己同病相怜,忘记了宁非的再三嘱托,直言告诉林趯,“宁非他走了,要我帮忙照顾你。”
“他走了?”林趯怔住的瞬间,手里的解酒茶没拿稳落了地,剩下的半瓶咕嘟咕嘟直往外毛,淌了一地,渗进林趯的脚底。脚底板凉凉的,心里也说不出的一股凉,呆滞的把话又重复一遍,“他走了?”
江泽没能守口如瓶,看眼前林趯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又心生愧疚,他自知不擅长安慰,不然水鑫怎么总是对自己冷脸。所以江泽看着这样的林趯,抽搐半日丢下一句“你别迟到。”便匆匆走了。
林趯背对着江泽急走忘关上的门,屋里太黑没开灯,门外的光斜撒一些进来。林趯看着旧衣柜的方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少的是宁非的行李箱。他走到墙前低着头沉默的看那一块空了的地方。
似是要下雨,闷闷的,墙面也变chao要发黄,只那一块地方仍旧干燥,方方正正的,是行李箱的贴出来的形状。
闹钟响了,林趯转了身,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布丁。急忙走过去拿起布丁,嘴角先是一翘,忽的头疼,捂着要裂的脑袋,总觉得要想起什么,可什么都想不起。疼了一阵好了些,撤了捂着额头的手,睁开眼,又看到了之前宁非哄自己走出柜子的瓷娃娃。
林趯拿起了瓷娃娃,倏地转身,“对了,我忘记问你……”
屋里除了他和猫再没其他人。林趯问的太晚了,江泽已经走了。
闹钟持续不断的响。林趯拿起闹钟揣进兜,匆忙出了门,照旧去上班。
走在路上被人撞了肩,抬起头来看前头没了熟悉的身影。心里仍旧空落落的,林趯只当是宿醉的缘故。一个分神朝半空伸了手,摸个空,没拽住平常从前头向后伸来的袖子。
从什么时候习惯了看宁非的后脑勺?一时想不起,第一次好像是在让他害怕的那个巷子里,当晚他被冯林缠住,立马就想到宁非,宁非赶过来了。
掌心被硌了一下,是他情不自禁攥紧了手里的瓷娃娃,被瓷娃娃的羊角辫给硌的。林趯低头看着手里的瓷娃娃,总觉得哪里不对。具体怎么不对,他看不出,看不清。
一整天的心不在焉,刨木头的时候压着了虎口,刻字的时候划破了指头,师傅们头一遍照会小心,第二遍的指责呵斥,林趯都没听进去。
世界好像静音了,他还是醉着没醒。不然为什么师傅们张开的嘴没发出一点声?听觉不行,感觉倒还在。天气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