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夏琰看得认真,走过去说,朋友开的,我给找的供应商。
夏琰多余地收起大米国的阅读能力,物归原位。
两位导购美女见来了Jing英人士,马上热情地一左一右围上来,就地开了产品解说会。
姜朋煞有其事地像领导考核一样听着,夏琰等得熬出了眼泪,把给姜合的饮料喝了。然后百无聊赖,顺手打开姜合选的产品闻了闻,还挺好闻。她不客气地打断滔滔不绝的人声说,不好意思,请问,这个还有吗?
这个啊,有的,有的。三种花香,您喜欢哪种?
三种啊,夏琰正思索,姜大款豪爽地说,一样拿一个试试。
好的。我们帮您装起来。还需要别的吗?这边的樱花系列也是特别针对女士设计的。这是试用品,你闻一下。我们的产品不含防腐剂,不含香Jing,纯植物提取……
交给你了。夏琰难得甩手掌柜,将大权赋予给了姜朋。
姜朋目送她打着哈欠流着泪出门,无声地淡笑。
一二三四五六七,他随手一指,导购闪眉开眼笑。
她们露出的是标准的职业笑,该开怀大笑的,恰恰是当事人。这件普通的小事告诫众生,千万不要带盲镜看人。你给老板打工,你老板说不定也是打工仔。
一家三口,三个味道的沐浴露,粉,蓝,绿。剩下的,包括牙膏,那都是可以二人共用的了。
夏琰在车上居然又悄悄睡过去了。姜朋把一个袋子放到了副驾。扔给姜合一只冰碗。姜合一看盒子,大牙露了出来。
还好老妈睡了。姜合喜滋滋的捧着盒子吃冰棒。
老爹为什么偷偷惯着他呢,哎,实在是这个躺着的女人得罪不起啊。
夏琰睡得并不踏实。街上到处贴红张色。她梦见了小时候的树与河。
她不会游泳,却想下河,河里有河蚌。她没钱,见有人下去挖,挖了好多,从她面前经过。可她始终胆小,裤腿挽到大腿根,试了几次水的深度,还是退缩在原地。
天将擦黑,她沮丧地回家,空气中隐隐能闻到河鲜的味道。河堤上有棵大树,树冠很大,枝叶繁茂,有人爬到上面唱歌。她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做不了。
姜朋把夏琰扶起来叫醒时,她眼角挂着一滴残泪。
他打算去抱,装作不经意间用衣服给她擦掉了。
这年除夕,一子一母稳稳坐着,等待姜大厨亮菜。
全程无人监督,无人帮忙,姜合和夏琰给八戒剪毛洗澡忙活了半下午。
妈妈,一会要穿新衣服。率先把自己冲干净的姜合对夏琰说。
嗯。夏琰答应着。她给他编了个新年结,姜朋给了一串珠子,她挑出几颗给了姜合。
妈妈,一会我们比赛吃好运。
好,夏琰试了试绳结的长度。其实戴手腕上更好,姜朋就戴在手上。但姜合喜欢标新立异,非要戴脖子上。
开饭了。居家好男人长音清亮。
六菜一汤一饭。饭是在蒸屉上的,中间是八宝饭,四围是紫薯,玉米,芋头,山药,糖包,素色蒸饺。俗称:阖家团圆。
每人一碗一碟,分派好了。这个男人已经细腻得让夏琰起了鸡皮疙瘩。
她先喝汤,姜合先抢了只蒸饺。馅也是七种料调成,姜合嘶啦着不忘吹捧:老爹,你好威武啊。
有了团圆饭,必然要有团圆照。有人笑得没心没肺,有人笑得忧心忡忡。
八戒在饭桌外等得呜呜叫,不断舔舌头。
姜朋从自己碗里匀出不少东西添给八戒,姜合觉得老爹不寻常,破天荒。
夏琰没有光吃不干,联合姜家人把该挂的挂上,姜合给自己老爹的车屁股都贴了张福字。最后剩下一张,姜合拿在手里东张西望,夏琰一时兴起,啪,福字长到了姜朋脸上。
姜合想拍老爹的丑态,忙着找拍摄器材,姜朋在笑声里寻到一掐细腰,搂过来,意外地没有反弹。原来是夏琰笑得岔了气。
只要她高兴,他多顶会浆糊算什么。姜朋想。
姜合连连嗟叹,没留住老爹的Jing彩瞬间。只有夏琰知道,这人心里有鬼。
高空开始绽放烟花,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姜朋转身走开。
夏琰在窗台上,看见了那只失而复得的灯笼。那一年,她亲手挂上去,却没来得及摘的小灯笼。那盏小小的灯火里,有她曾经最浓重的寄托。
她的心底不由地泛起一片涟漪,柔软又温暖。
她的房间被重新布置了,清水鲜花,正当时。
姜朋陪姜合在读书,十几本原文书,不是拿回来当装饰的。姜合读得一个脑袋十个大,姜朋心里正忐忑,索性来给儿子辅导。
夏琰轻轻地走到台柜上,上面放着两个硬纸盒。她褪下衣物,把长裙穿在身上。
灵魂是什么?灵魂是皮rou包裹的Jing神。脱离了支撑,依然可以存在。就像这间房子,姜朋不在这个房间,可他的气息,他的样子,却时刻能调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