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秋连夜把礼物赶了出来,第二天就是沈一叶的生日了。
沈一叶又想往常一样趴在他窗户前笑着看他,许知秋眼底有些黑,他一夜没睡才做好了礼物。
想着,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所以生怕来不及。
许知秋强撑着笑,对窗外笑的人说∶“沈一叶。”
沈一叶盯着他回了一句∶“嗯。”
“我,不喜欢你。”许知秋说。
沈一叶几乎是立刻变了脸色,他以为许知秋在跟他开玩笑,打趣道∶“你怎么了?不开心了?”
许知秋眼睛很酸,总觉得要流出眼泪,许知秋没有不开心,可沈一叶就那么信他,信他不会离开自己一样。
“没有,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不喜欢你,以前和现在都不喜欢。”许知秋顿了顿又说“其实我只是想有个人跟我做朋友,能让我不孤单,不是例外。而你就是那个人,可你亲我的时侯我真的很不舒服,对不起,是我想拥有友情,一直骗了你。我也不想继续骗你了,你走吧。”
沈一叶站在那里,一大早本想看看许知秋,可这样一番话让他整个人僵住了。
沈一叶甚至还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玩笑,是许知秋试探他的玩笑。
可他清楚,许知秋从来不会这样突如其来的说出这样严肃的话。
“真的?”沈一叶语气很轻,带着疑问。
许知秋低头,不去看沈一叶,握着手里还没送出去的礼物说∶“嗯。”
“那我真的走了,你,好好的……”
再一抬头,沈一叶早已不见了人影。
本来礼物该送出去的,可他怕送出去沈一叶就不会这么直接的走了。
在他为沈一叶准备好久的生日礼物的时候,自己提出了分手。
想为他过生日,礼物没送出去,生日快乐没说出口。
他走的时侯,许知秋连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都没替他过。
沈一叶再没去过学校,也从出租屋搬了出去。许知秋不知道他的任何消息,直到高考过后他才从别人口中知道,原来沈一叶搬到了另一所居民楼里,每天在家学习。
那天,他偷摸着在沈一叶班里门口听到他们班同学说的话。
“沈一叶竟然报了Z大!”
“对啊,他的成绩可是全市第一呢,怎么会不填A大。”
“学霸想的什么我们怎么会清楚,我们又不是学霸。”
“也是,不过这次我发挥的也不错……”
总算知道了,原来他去了Z大。
高考填志愿的时候,许知秋填了N大和M大,后来因为高考失利滑档进了一个和N大一个城市的二本院校。
他不觉得失落,也许是命运使然?
一想到当初自己那么狠心无情地跟沈一叶说那样一番话,他就觉得自己可笑。
沈修给了他选择,可他放弃了沈一叶,可不放弃两个人都会被毁了。
有那样一个爸爸,沈一叶才是真的被毁了。
沈修没再找过他和爷爷,他总算放心收拾行李去外地上学了。
许知秋上大学的第二年,爷爷突然晕倒在地,是隔壁的邻居发现的。
当时他还在上课,听到这个消息忙去请了假回家,他又不止一次的感觉到了没有依靠的感觉。
每年许知秋都会收到一笔钱,他清楚这是李青打的钱。
爷爷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也是笑着的,老人的眼睛浑浊,每呼吸一口气都觉得艰难,强撑着睁开眼想多看看自己的孙子。
爷爷最后对他说了一句话,有气无力的声音在说∶“知秋,下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别人拦着你,爷爷我也支持你。因为你是我最疼爱的孙子。”
他第一次想重新拨沈一叶的电话,犹豫了半天还是没点下去。
他按照打钱的账户查到了李青的号码,但是从来没拨出去过。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许知秋真的坚持不住了,他尽力忍住哭腔∶“爷爷……走了,回来帮帮我吧……”
沈一叶走之后,他没有一次这么软弱过,可爷爷走了之后,他才真的无措了起来。
李青回来和他办完了丧事的一切事宜,拍了拍许知秋的肩膀,“别难过了,以后有事情要记得还有我。”
许知秋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没再回来过。
——
沈一叶和许知秋分开的第一年,他总是毫无意识的收集许多关于布达拉宫的明信片,摞了厚厚一堆在角落。
第二年,许知秋经历爷爷去世,自己抱着一箱从前的旧物回了学校,每天不说话,没交过一个朋友。
第三年,明信片堆在了一角,落了灰,沈一叶开始每天去图书馆,窝在那里就是一整天。
第四年,许知秋染了一头非主流蓝色头发,在学校异常瞩目。只是从前沈一叶随口提了一嘴,那时候沈一叶说“你染蓝色头发肯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