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里傻气”的陆栖之酒后话更多了,让沈霁月近距离欣赏完他的美颜后,又叨叨了起来:“再说了,看你之前心理压力这么大,我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当我关爱室友了。”
沈霁月:“……”虽然话不是那么好听,但陆栖之的心意他还是接收到了。
陆栖之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又说:“而且也不完是坏事嘛,昨天我们学校彩虹社居然通过沐寒学长直接找上我,说要做个out and proud的专访。”
“……真的假的,你谨慎点啊,让彩虹社的人先给你个稿子看看。不,我帮你看,免得你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好好好,让你数钱我放心。”陆栖之一口答应。
沈霁月:……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人不是真喝高了?
陆栖之似乎是有点飘了:“还有,我实话和你讲,论出柜还是我有丰富经验,‘基佬’名声从小到大一直很响亮的好嘛。”
“什么意思??”沈霁月惊了。
“你真想知道?”陆栖之又凑了过来,温热的鼻息差点扑到沈霁月的脸上。
“……”你要不想说你一开始就不会提,沈霁月心想。
陆栖之果然把凳子紧紧挨在了沈霁月身边,一脸真诚地说:“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和你说,但也只会和你说。”
看着这样的陆栖之,沈霁月的心跳竟然有点不受控住地加快了起来。
其实,陆栖之转述故事的水平真的不咋地,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被他讲得干巴巴,但沈霁月还是能感受到这一切对于正值青春期的陆栖之来说多么伤心动骨,简直如一场经年的噩梦。
所以如今的陆栖之还能保持内心深处的温柔与乐观,沈霁月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陆栖之原来确实是在H市的一所私立高中读书,而高二时,他喜欢过一个人。
那个人叫方兰青,是几乎所有女生的暗恋对象,他永远耐心、温柔,和和气气地说起话来时很容易让人陶醉其中、如沐春风。
他是个男人,而且还是……陆栖之的老师。
但对于那时候的陆栖之来说,这一丝一毫都不能浇灭他的冲动。
毕竟在他眼里,老师给他带来了太多美好的经历。方兰青从不吝啬对学生的赞美,陆栖之更是因为优异的成绩独占了老师不少的喜爱。而且方兰青从来不会因为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或者父亲特殊的身份而对他有什么异样的目光。
——但这一切都在那一天终止了。
陆栖之永远记得那节班会课,方兰青与他们讲了许多国外关于青少年心理研究的成果,虽然学生们不一定能完全听懂,但都知道老师是在鼓励被中国应试教育紧紧压迫的他们学会自我思考、敢于表达、挣脱束缚。
甚至方兰青还倾听了班里几对早恋孩子的倾诉——方兰青一向不做棒打鸳鸯的事,遇到这种情况他通常会把双方都叫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若不影响学习,方兰青甚至还会帮学生做父母的思想工作。
所以方兰青在他们高中一直是“别人家的班主任”这样的存在。
总之,因为那堂课上的鼓励,陆栖之春心一个激烈萌动,直接在下课后闯进了方兰青的办公室,天不怕地不怕地直接向老师直抒了心中的爱意。
——结果很惨烈。
方兰青勃然大怒,用一切所能想到的最激烈的言语驳斥陆栖之可笑的感情,甚至气到嘴唇都在发抖。
那动静还吓到了正在门外想进来的班长,他看看老师又看看陆栖之,忽然抱着作业调头就跑。
方兰青更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单瘦的身板倒栽到了椅子上。
陆栖之被骂傻了,但还是下意识地想扶老师,却被一巴掌拍开。
方兰青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面上都是羞愤之情:“我知道你们青春期的男孩容易胡思乱想,但这样没有底线的事情,我绝对没法接受!为了你的健康,我必须立刻叫你的家长来谈谈!”
直到这时陆栖之才觉得自己脑子轰地一声炸开,刚才还没反应过来的痛感在此时一齐爆发,他当即抽了一把边上的椅子,狠狠砸在地上,吼道:“请就请!我爸才不会像你这样神经病!”说完就夺门而逃。
虽然反击了方兰青是神经病,但并不会让被心上人骂这样的伤害减小一点点,十七岁的陆栖之闷头跑着,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一路。
回到教室的陆栖之跟掉了魂似的,连班长对他指指点点并和边上人小声议论都没注意,只是无神地看着远方。
之后一段时间,陆栖之都过得浑浑噩噩的,许多事记不太清楚。他只记得好像方兰青真的有联系他家长,不过估计是方兰青羞于说实话还是什么原因,只找了些小借口,导致陆董事长大手一挥表示老子工作忙这点小事您处理就好,就将此事暂时揭过了。
不过一个月后,方兰青已经不是主要问题了,好多事,是事情彻底闹大后陆栖之才后知后觉发现的。
最开始是课间有人故意夸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