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笙先医生一步赶到,匆忙赶到二楼,看到楚月笙赤!裸着无助地环抱住自己,缩在角落,彷佛一片羽毛压在她身上都能把她压垮。她捡起地上的浴袍,披在楚月笙身上。
唇角刚扯动,楚月笙便嘶哑着嗓声道,“姐,你去看看她!你去看看她!”声音急切地都发着抖,边说边推搡着她姐,让她朝那心碎的方向走去。
“好,好,好,我去。”楚云笙安抚地摸了摸楚月笙的脑袋。转身朝那张柔软的大床迈去,看着床上隆起的小小的侧身背影,楚云笙没有来的慌乱起来,心,杂乱无章地跳动着。
长长的黑发铺散在枕头、床铺、和圆润的肩头上,记忆中,谁也有这样一头美丽的长发,只不过跟这比起来,头发更有生命力,而不是像这般死气沉沉,记忆中,谁的笑容在黑色长发的簇拥下显得尤为盎然生机,宛若温暖的太阳。
楚云笙绕过床尾,看到了被长发遮掩的小半张侧脸,时间好像被凝固了,心跳“咚咚咚”,像一只破鼓,残败地被敲打着,有什么东西抵住喉咙,肿胀地、不上不下地疼痛着,她咽了咽口水,想要冲走那令人不适的酸胀,五感像被放大了,被放慢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舌尖卷过盛在下颚的唾ye,随着压力被吸到喉间,然后肌rou发力,唾ye被挤下去,滑过喉咙。
再进了,一步一步,塔塔的高跟鞋,一下一下地敲打在她的心房。
床上的人儿眉头紧皱,痛苦地睡去了,那双灵动的眸子,被眼皮重重地遮掩着,发丝凌乱地洒在脸上,背着光,影影绰绰,虚幻得那么不真实,却又那么现实。献祭般的,双手被绸带捆绑,举过头顶。
像是有人在楚云笙耳边鸣了金,嗡嗡嗡,脑中空白的停顿。
她赶忙跨过去,跪在床头,给对方松绑,墨绿色绸带顺着手臂滑落,暴露出被捆绑的淤血,像是一声声控诉,敲击着楚云笙本就不堪一击的内心。她像捧着稀世珍品般小心翼翼地把那双手放下来,而后心疼地在那痕迹处上下滑动按摩着。那双平常冷淡的双眼,再也绷不住了,满眼繁星坠落的破碎,反射出无助的光芒。
楚云笙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直守护着一朵玫瑰花苞的绽放,你在幻想中已经呈现了它最美的摸样,可有一天你却突然发现,它被残忍的撕碎,在它即将绽放之际。
楚云笙刚伸出颤抖的手,抚上对方冰冷的脸颊,医生便匆忙忙地提着小型医药设备,带着小护士跑上来。
楚月笙一听到动静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她猛扑上去,死死地握住一直以来照看她们的家庭医生的手,瞳孔放大,血脉喷张,“张叔,张叔,你一定要把她治好,你......”楚月笙语无lun次地说着,挣扎着。
身为楚家二十多年的家庭医生,张医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着急成这样,不免好奇躺在床上的那位是何人。
他一边皱眉示意旁边呆愣站着的女护士到床边先看看那人的情况,一边轻轻地拍了拍楚月笙的手背,目光坚毅,声音掷地有声地安抚到,“二小姐,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的。”
楚月笙还想说些什么,她姐走了过来,对着张医生温和有礼的说到,“那就麻烦您了,张叔。”
而后用巧劲把楚月笙的手撤下来,把她推出了门口。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楚云笙把楚月笙狠狠地抵在墙上,头与墙放出好大一声撞击声,她右手用力地搅着对方的松垮的衣领,把对方往上提着,眼里布满狂风暴雨,咬牙切齿,“你做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发现她的?你怎么感对她做这种事情?”
楚月笙已经从慌乱中走了出来,此刻她淡淡地看着她姐,不反抗也不狡辩,一字一句地说到,“我做的事情我负责。”
楚云笙倒是彻底撕碎了平常伪装的冷静克制外壳,暴露出她狂虐的一面,理智全然丧失,她双眼通红,那眼神恨不得杀了眼前之人,气急反笑,“哈?!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也下得去手?你......”
“姐,我为我的行为感到抱歉,我今天魔怔了,不知怎的就对她下了重手,我当时处在气头上,你现在不也是吗?我们家族的人”她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正处在暴怒中心的楚云笙,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都是这样吗?”她闭上了双眼,而后睁开眼睛,直直地望进她姐的眼底,“姐,我控制不住自己那是因为我喜欢她,你呢?对着一个陌生人这么激动?我可不相信你是因为担心我。”楚月笙简直想摔自己一巴掌,她都干了什么?这么在这么混乱的时候把她姐喊了过来?她得在她姐冷静之前抢占心机,率先表明态度。
楚云笙明显一愣,慢慢地松开了手。笑了,嘴角越咧越开,透着毒汁的笑容,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不用猜她也能想到楚月笙肯定通过她了解了思钰,而且,她垂眸,她们这对双胞胎虽然外貌不相似,性格也南辕北辙,但是有时候的喜好,可是该死的,一致。
死神般冰冷无机质的眼神,凌迟着楚月笙,珠子落玉盘的清脆声音在这条安静的走廊响起,“账以后再算,喜欢她?你也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