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不信邪,再一次拨过去,又被挂断。于是她确定了荀深不是手滑,他是故意的。
天气炎热起来,她在太阳底下晒出了一头汗。谢期原地绕了两圈,强行忍耐住弄死荀深的冲动……不行啊完全忍不住!这个搞事Jing,居然还挂她通讯!
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添乱。知道方家小儿子那件事的时候她本想顺水推舟拉黑荀深,本世专心致志搞谢风河的姻缘线,结果荀深把岁然的剧本卡了。
能屈能伸如谢期,当机立断决定做小伏低,她蹲在旁边台阶上,锲而不舍按通讯sao扰荀深。在心里过了好几句诸如【我只是气糊涂了】,【其实我是爱你的】,【不要生气了】,【荀哥哥我给你抱】,【最爱你了】之类心巴拉极其不符合她人设的甜言蜜语,然而满满的腹稿全没用上,因为荀深根本不接。
谢期气到差点砸光脑。幸亏理智告诉她这是自己改装的高配置,连螺丝都是熔的退役航天器上的钛螺丝。
强烈的憋屈感导致她接到一则陌生通讯时语气极其不善:“谁?”
那边顿了一下,轻轻说:“是我。”
这声音谢期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陈清颜。
谢期看眼光脑:“这不是你的ID。”
“我刚刚联系你,却一直没人接,我以为你把我拉黑了就……”
谢期直接问:“有什么事?”
陈清颜声音还带着鼻音,大概是哭了很久:“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知道我做错了,你骂我吧,但是不要不理我。”
脸颊被晒热,谢期走进走廊,捂着额头笑了一声:“有意思,你之前那么长时间都心安理得,被我发现第二天就觉得自己错了?”
她的笑声喜怒不定,语气也很平淡,也许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或者不在意陈清颜这个人。
那边的陈清颜眼眶又红了一圈,声音越发低落:“和方主席相处的时候我从来不觉得自己错了,分开以后我心里又很愧疚。我想过和方主席断掉的,但是我放不下对他的感情,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但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
谢期轻轻地:“哦。”
偶尔她会为自己太过看清世事和人性而惋惜,这让她缺少了点被人蒙骗的有趣经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点,但是大部分人都活得中庸且普通。陈清颜娇美温柔,小意可人,可说到底内心和其他女孩子并无区别。她不爱方涵,但是需要给自己洗脑来降低做三的负罪感,需要金钱维持她的生活,需要他人的奉承来抓住特权。
情史过于丰富的谢期见过了太多的男男女女,某年她和情人一夜春宵,醒过来时却发现枕边人是情人的妹妹,那女孩满身红痕惊慌失措,眼中泪水盈盈柔弱可怜,语气软弱地请求她不要说出去,谢期撑起身看着女孩做戏,似笑非笑地说了声好啊,然后不出所料地看见之后妹妹若有若无地勾引自己,越是公开的场合越是大胆,于是谢期如她所愿,和情人逐渐疏离,和她打得火热,在女孩各种暗示威逼表白后,谢期终于作出了回应:她开好了三百万的支票,买下女孩三年的青春。三年后各回各家,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女孩当时就懵了,志得意满化成不敢置信,追问难道她们不是在恋爱吗,怎么能用金钱羞辱这段感情。
她那时还抱着天真的期待,动作间也带着欲迎还拒的sao浪,但是谢期的话打碎了她的幻想。
“想什么呢,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啊。”
谢期笑着说。
陈清颜更像一种符号,一种在谢期过往的人生中不断出现,象征着背德与情欲的荒诞符号。可是当背德变成习以为常司空见惯,刺激感也消退成了浓重的疲惫。甚至谢期会想,连底线都无法维持,区区爱情又怎么能让我们走过接下来的人生。
“如果你尚且对我有那么几分友情,”谢期淡淡道,“那么以后少和我联系。”
那边瞬间陷入沉默。
谢期看着远处的平静的湖面:“方涵,我看不惯,所以他一定会倒台,他从哪里爬上来的我会把他踹回到哪里去。陈清颜,趁现在山雨欲来,我劝你找好下家。”
谢风河就很合适,谢期心里默默道。
那边没有再说话,隐约传来抽泣声。挂断通讯后谢期意兴阑珊,陈清颜对她的态度不就像她等会要对着荀深的态度?她尚且都不置可否,荀深心比天高,眼又不瞎,根本不会被她的虚情假意打动,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折腾他手底下的无辜员工岁然。
唉,更想弄死荀深了。
谢期看看光脑,最终摇摇头,往回走。
“褚秘书,你恋爱过吗?”中原公司顶层办公室内,低头把玩光脑的老板问道。
正在整理会议文件的褚秘书:“没有,总裁。”
老板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智者不入爱河,单身是最好的状态。”
褚秘书:“……知道了,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