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之后,塞尔斯端着烛台,独自在空荡荡的神庙里徘徊,寻找迷宫的入口,最后她在一个偏僻的小房间停下来,绕着走了四五圈,依然找不到通往冥界的入口,她逐渐变得有些烦躁,索性躺在摇椅上,在壁炉里生起了火,照的整个房间散发着温暖昏黄的气息。
真是奇怪,她手指摩挲着光滑的扶手表面,没有固定的入口,它大概总是在移动,塞尔斯找遍了角落,不是被遗忘的石像,也不是残缺的壁画,她觉得应该是自己的脑子不中用了,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塞尔斯。厄休恩轻声道,打断了她的沉思,这个屋子你已经来过七十八次了。
你有什么好方法吗?她叹息一声,告诉他自己的苦恼,跟个毫无头绪的呆头鹅一模一样。
给我看看地图好吗?我总感觉这张羊皮纸对我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塞尔斯闭着眼睛将怀里的裹成小卷的羊皮纸递给了他。
他的打开迷宫地图,羊皮纸上弯弯绕绕的线条像无数的蚂蚁胡乱移动,它们从纸上跳跃而下,在他的脚下攀爬移动,无数的线条越滚愈大,一股严寒从脚下的石板蔓延上来,紧接着在两人脚底逐渐形成一个圆形的黑暗入口。
白雾升腾,布满了整个房间。
塞尔斯察觉到了异样,迎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古旧阶梯,她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打开过无数次......
他也没说话,挑着眉盯着幽暗的入口,过了半晌,一股怪味从深处爬了上来。
塞尔斯眨了眨眼睛,不情愿的承认了一个事实,是她一厢情愿误解了克拉lun斯的意思,这个羊皮纸根本不是留给她的,而是给黑暗之神,大门只对他一人敞开,克拉lun斯想要黑暗神成为新的冥界之主。
除了厄休恩,没有人能够踏入冥界,她被克拉lun斯排除在外了。
她捏紧了裙子,看着厄休恩的目光多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莫名情绪。
克拉lun斯知道吗?厄休恩曾经渎神。
他握住塞尔斯的手,将她从摇椅上拉起来:我们走吧。
跨入石梯的瞬间,这个入口从房间中陡然消失,连白雾也顷刻间了无踪影。
塞尔斯随着厄休恩走在迷宫深处,四周暗不见底,弥漫着浓雾,迷宫高耸的石墙没有尽头,他们一会走进了小溪中,水花四溅,一会仿佛踏在沙地上,远处魔影晃动,是魔兽翻动身体的声音,在地上划出渗人的声响,即便是神,最多也只能望过去五米远的距离,厄休恩一面看着地图,一面拉着她行动自如的绕着弯折的小道走着,根本不受黑暗的影响。
这里太暗了。她忍不住嘟囔着,你能看的这么清楚,一定很开心吧?
他没有停下来,而是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在帮你。
可是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她挑衅的回瞪着他。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好好想一想,为什么冥神要封闭冥界?因为他不允许其他新神踏入这个地方,为什么你可以打开大门?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
他转过了头,血红的眸子盯视着她,仿佛一道红光落在了她的脸上:你生气了?
胡说些什么!她喉咙立时一紧。
他轻轻笑了一下,笑声好似悠扬的铃音,他捏了捏她的手:我知道你嫉妒我,可我没想和你抢。
塞尔斯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她想笑一声缓和下气氛,但嘴角因长时间的不满而绷紧了,什么都笑不出来。她默默的叮嘱自己,要沉稳,要宽容。
他们这时已从迷宫口走了出来,身后的迷宫化作一团散沙消失,只剩下白雾在缓缓的移动。
迷宫消失了?
塞尔斯冷冷道:当然,你走了出来,它便再也不会出现。
.......
很无聊是吧,我也觉得无聊,可能克拉lun斯就是害怕自己的继承者是个看不懂迷宫的大笨蛋。
他皱了皱眉,但却什么都没说。
冥河河畔,是一个异度空间,唯一的色彩就是永恒的暗,还有不知从哪里来刮的冷风,五十米远有一栋小小的石头住宅,看上去摇摇欲坠,四周静悄悄的,没有杂草,没有新世界色彩斑斓的雕像和高大巍峨的神殿,和被珠宝点缀过的祭坛。
这里太过荒芜,只有碎石堆成的小道。
一阵寒风吹过,她冷的打了个抖。
厄休恩伸展开魔羽,将她纳入温暖的羽翼之下,他健壮的臂膀紧紧环着她的腰,让她整个身体都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的下颚抵在她的额上,轻轻的厮磨,她不禁放松了身体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
很冷?
塞尔斯推拒着他的胸膛,为自己解释道:除了你,谁都会冷,我最讨厌这个地方,若是活人在这,早就冷死了。
面前的冥河静止不动,只有一艘小船安静的靠在岸边的沙石上,塞尔斯打了个响指,河岸的火把嗖的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