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看到卡佩拉了。烈火焚烧着他生还的希望,也将他的感官渐渐模糊。可他知道那不是幻觉,那是活生生的卡佩拉,他心上的姑娘。
“我来陪你了,埃文。”卡佩拉说。
“不要!不要!你走!快走!”埃文用自己最后的意志对她大喊道。火舌烧焦了他的喉咙,他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埃文拼命睁大着双眼。他的手已经不能动了,他只能竭尽全力让卡佩拉离开这里。若是重逢不是在此时此地该多好,他就可以把自己心中的一切告诉她了。如果可以,他真想问问她,这几年他欠她的,可以用一生来偿还吗?
卡佩拉只是笑着。她笑起来真美,眼睛弯弯的映着铺天盖地的火焰,却像星星一样扑闪着,都快让埃文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了。她笑啊笑啊,便把那个埃文视若珍宝的玻璃罐砸碎了。但再视若珍宝的东西,在卡佩拉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她才是他最最珍贵的。
“睡吧,埃文,快睡吧,等你醒来,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卡佩拉慢慢抱住埃文,火焰蔓延到她身上,她却笑得更加开心。
埃文就像着了魔一般,平静下来。
“永远……永远……”
他早已说不出话,卡佩拉却看懂了他翕动的嘴唇。对于现在的埃文来说,永远也可以只是一瞬间,可是哪怕一瞬间他也高兴。
“对,永远,就算死亡也无法把我们分开。”
埃文也笑了。他似乎又明白了所谓永远的含义,和当初她一去不返前向他描述的一模一样。他们会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会有一个满是玫瑰花的婚礼,婚礼上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跳起华尔兹,他要给她戴上镶着鬼飞球的戒指,她头上缀满纯白色的珍珠……他们会生好多好多的孩子,教他们打魁地奇,让他们围着斐克达转烦得她头痛……等孩子们长大了,他们就搬到一个看得见海的地方,每天吹着海风喂鸽子……哪怕他们老得骑不动扫帚了,他也要送她一把最新型号的扫帚,哼着《盲猪》看着她打开包装时惊喜的眼神,然后她会像当年一样在他的肩上拍一掌,告诉他,死老头子,走,我们兜风去……
啊,如果真的能拥有那样的生活,那埃文就真的等不及了。他闭上眼睛,任凭自己坠入没有尽头的黑暗……
“别管他们了,卡佩拉,你嫁给我吧。”
***
漫天的大火烧红了半边夜空,烧得草地上的花海都尽数化为灰烬。
罗齐尔庄园被烧得像只行将涅槃的凤凰,在无边无际的夜里扑打着火红的翅膀。屹立百年的古老建筑一点一点地被火舌吞噬,终于在黑夜的寂静中轰然倒塌。
扑不灭的邪火是从庄园内部点起来的。很多天以后,魔法部的工作人员才检测出施邪火咒的人是埃文?罗齐尔,彼时他已经成了一具焦尸。他为了抵抗魔法部,甚至宁愿与傲罗同归于尽。
次日清晨,大雨。
罗齐尔庄园内抬出两男一女三具尸体,都被邪火烧得辨不清面目,无一幸免。人们通过一具男尸身上还未被烧尽的傲罗工作证辨认出了他伊冯?珀克斯的身份。一时间人们都扼腕叹息,因为珀克斯才加入傲罗办公室没几年,前几个月他的妻子刚刚为他生下一个女儿。
剩下的两具尸体是抱在一起死的。毫无疑问,他们是埃文和斐克达?罗齐尔,那对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兄妹。他们的尸体在群众的殴打中差一点就抬不回魔法部验尸,不过倒是省去了把他们分开的工作。
1981年11月2日,雷古勒斯?布莱克在停尸房坐了一夜。
魔法部被突然的胜利吓得措手不及,便也不顾以前的忌讳,把一切能用上的人都用上了。布莱克虽说以前被怀疑过,但好歹头脑灵活做事张弛有度,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取得了部长的欢心,却在第二日就掉了链子。
布莱克的恋人是死去的斐克达?罗齐尔,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是布莱克在风口浪尖上选择这么做,无异于自毁前途。
没人知道布莱克到底在停尸房里做了什么。等到11月3日早晨他出来时,他已经不是他了。下属们向他围过去,告诉他刚刚被抓回来的食死徒西里斯?布莱克想见他。
布莱克抬起死去的双眼,似乎想尽力流露出一点点惊讶,可是他失败了。他接过下属递过来的文件,看到照片上亲哥哥在狰狞地咆哮。
“带我去审讯室。”
他的声音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沙哑。
***
审讯室那盏摇摇晃晃的灯较之1975年时更加昏暗了。满身脏污的西里斯?布莱克坐在衣着光鲜的雷古勒斯?布莱克对面。
这真是最可笑的对立面。几天之内,他们的身份就完成了对调。
西里斯看着一夜之间失去挚爱的弟弟,忽地大笑出声,笑得癫狂。
“告诉我,西里斯,保密人到底是不是你?”
西里斯笑得越发疯魔,“这不重要了!雷古勒斯,这都不重要了!他们根本就不想审我,那样你就可以把你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