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恩的视线定在了那张支票上,他把它拿了起来,表情变了变。
林乐然去厨房拿了几个鸡蛋,下了楼,发现周炀的车还真在那里停着,上前敲了敲窗户,车里的周炀一愣,然后给林乐然打开了副驾驶。
周炀看起来很生气,连林乐然也正经起来。
周炀问,“他还好吗?”
周炀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那女的和卢子恩说了什么,周倩来中国了,那女的跟着一起过来了。”
林乐然九岁的时候,参加了第一场家宴,一群小孩子把他堵在厕所里喊他狗杂种,那时候他还不明白狗杂种什么意思,只知道小朋友都在看他,他就待在那里又羞又涩的让人家看。
“林乐然,我已经三十多岁了,是该到了成家的时候了,我不能一辈子都和卢子恩这样。”
看着周炀胡子拉碴的,林乐然嫌弃道,“你不会昨晚一直在楼下吧?”
周炀闭了闭眼睛。“可我能给的也只有这样了。”
“乐然,昨晚我想了一晚上,发现你舅舅活到三十多年只是活成了周家少爷,周炀这个人...像是从来没存在过。”
送走周炀,林乐然抱着那个并不算太沉的文件袋上了楼。
林乐然不语,安静听周炀说完。
那天林乐然的姥姥抱着一身伤的小乐然哭了很久,回家里和姥爷吵了一架,说什么也要送乐然去学校,可是最后还是等到了初中林乐然才上了学。从那以后周炀身边就跟了林乐然这个小跟屁虫,周炀大学放假的时候会跑到别墅带林乐然出去玩,后来毕业了自己创业也会去学校看林乐然。
周炀吞着鸡蛋,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林乐然一开车门就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儿,他把四处散落的酒瓶都收拾好扔到垃圾桶,然后坐进了副驾驶,把鸡蛋扔给周炀。
“那你打算怎么办?”
“啊?”林乐然惊讶,“那女的没毛病吧?”
所以听周炀说这种话,林乐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后来不知道哪个小朋友先动了手,把他按在地上拳打脚踢,那时候小乐然话都不会说几句,也不知道呼救,就在地上挨打,嘴巴里嗯嗯嗯喊痛,还知道护住姥姥给他做的小礼服。
“他想要的不是这些...”
周炀一脸沉重,乐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周炀心里也很不舍,毕竟是陪自己这么多年的人。
林乐然摇了摇头,“不太好。”拿了瓶水给周炀,林乐然又接着说,“他说他会辞职,也会从你家搬出来...周炀,你到底和他说什么了,卢子恩不是那么情绪话的人,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我先把卢子恩安顿好,然后回德国退婚去。”
林乐然把周炀给的东西都摆在卢子恩面前,“这是周炀给你的。”
林乐然摆弄自己的手指,虽然是移民德国,可外舅公家完全是典型的中国家庭,男子三十而立,而后组建家庭。外舅公不会准周炀不结婚,也更不会准周炀和男人在一起。
那时候林乐然也不哭,但他知道这两个对他好。
爱情的份量要如何衡量呢?
林乐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里面还有周炀给他和卢子恩安排的欧洲游的资料,还有机票,林乐然把它拿起来,“炉子,还要和
卢子恩还是保持着他走的时候的那个姿势,听到他回来了才做出点动作。
周家姐弟就站在旁边看着,还是周炀上前,轰走了对林乐然施暴的人,把他带到酒店的空房间,给他把脸擦干净,拿来急救箱,周倩一边叹气一边不是很温柔的给乐然擦破了的嘴角,眼角,还有身上的一片片淤青。
听完林乐然的话,周炀皱起了眉头,表情更加凝重,甚至看起来很是愤怒,“那个要和我结婚的女人去找卢子恩了,我根本都还没和他谈。”
林乐然不理解,“为什么不行呢,你说你做够了周家少爷,你想做周炀,那你能不能问问周炀,他对卢子恩有没有感情,他爱不爱他,他能不能和卢子恩走一辈子?”
林乐然把袋子打开,里面是房屋还有一辆车的产权,都过到了卢子恩的名下,还有一张三千万的支票。
周倩是周家的大姐,林乐然没见过她几次,是个很强势的女人。
与某人轰轰烈烈爱过一场,最后剩下的全是伤,这个份量不算太重的小袋子又算什么呢,是互不相欠划分界限的筹码吗?
“舅公能答应吗?”
“三年三千万,一年一千万...”卢子恩笑了笑。“周炀的分手费可真是大方,夜店的头牌都赚不了这么多吧,那我也不算亏。”
“你还知道稍稍叛逆一下你外公,可我这么多年来,从来就只有顺从我爸,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还不如你呢...”
周炀眼眶微红,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你告诉子恩,我对不起他...”周炀从侧边拿出来了一个文件袋,递给林乐然,“把这个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