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去哪儿?”顾疏澜被太阳晒眯了眼睛,手后撑在坐垫上问道。
“去教堂。”姜氶心随口答,摁了车钥匙上的开锁键,坐在了前头,脚勾着支架就要把车头摆正。
“行啊,那你先送我回去吧。”顾疏澜应道,看见姜氶心已经把脚放在踏板上准备开车,又假意出声提醒:“你记得头发吹吹干,别让你妈看出来你又溜出去玩,哦还有,你裤腿和鞋面上全是沙,记得拍拍干净。”说完就抱胸,抬眼看姜氶心手忙脚乱地抓头发,拍沙子。
姜氶心捏了一把头发,发现能拧出水,心如死灰地叹了一口气,放弃挣扎,垂着手臂不知所措,瞥眼看见顾疏澜百无聊赖地坐在后面,扭身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把身子转回去,眼睛乌溜溜转,小声地跟他打商量:“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教堂?”
“现在几点了?”顾疏澜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还没到十二点!”姜氶心踊跃回答,充满希冀的眼神透过后视镜清晰地被顾疏澜看在眼里。
“好吧,那就陪你走一趟吧。”顾疏澜故作迫不得已道。电车呼啸而去,怕顾疏澜反悔似的。
很快,顾疏澜真的反悔了。
他发现姜氶心挺神奇的,早上去海边的路七绕八绕愣是能给他绕出来,现在却像失忆似的找不到路,他们已经在一个路口转了三次了,怎么都转不出来,跟鬼打墙似的。
大中午的,顾疏澜觉得头顶上的太阳是抱着让他的头晒爆的目的在天上挂,前面的姜氶心是抱着让他的肺气炸的目的在开车。裸露的皮肤烫得难受,飞驰而过的小车掀起一阵泥,顾疏澜整个人都不舒服,他不耐烦道:“不懂路就找人问,那儿!”顾疏澜指了指芭蕉树底下乘凉的老人。
姜氶心点点头,把车开过去,嘴巴干涩地厉害,哑声问:“阿姨,请问教堂怎么走啊?”
抓着褪色蒲扇的老人指了一个方向,声音洪亮:“教堂啊!¥%&*#@¥%…………”
姜氶心愣愣地听着,一副没懂的样子。又过来了一个伯伯,好心帮那老人翻译:“教堂就在&*¥%&&……”
“嗯?”姜氶心只听清了教堂两个字,后面一大串像听天书似的,一头雾水。
顾疏澜被晒得脸发烫,压着火气数落:“你不是本地人吗?怎么路也不知道走,话也不听不懂?”
姜氶心不太开心,小声地辩解:“不是。”他也不舒服,额头上的汗源源不断,眼睫都被汗水打shi黏成一团,流进眼睛火辣辣的,难受极了。
顾疏澜没听见他说的话,低头摆弄导航,过了一会,拍拍右边姜氶心的肩膀,指挥道:“右拐。”没准备,顾疏澜摸到了一手的汗,上车前姜氶心的头发是shi的,到这会儿被太阳晒了这么久也没见一点要干的迹象。
“直走,前面路口左拐。”顾疏澜口气没有那么**,悄悄把手心属于姜氶心的汗全都抹在了裤子上。
终于到了教堂,顾疏澜赶紧下车活动筋骨,姜氶心动作慢,把车停好才从车垫上下来,脚一挨到地,踉跄了两步,顾疏澜眼疾手快扶住他。
“你怎么了?”顾疏澜摸到他过于灼热的皮肤,这才看见姜氶心脸上异常的chao红,胸口已经汗shi了,整个人随时要倒下似的。
“我没事。”姜氶心一开口自己都被吓到,气若游丝的,他头晕眼花,要不是顾疏澜扶住他他真的要一头栽倒在地上。
“还硬撑着?你都中暑了!”顾疏澜皱着眉把他扶到Yin凉处坐下,卸了他背后的书包才发现这硬汉背后的衣服全是汗,估计刚才开车的时候就不舒服了,憋到现在撑不住了才被发现。
“靠我身上能走吗?就对面那家菜馆。”顾疏澜背上他的书包,指了指街对面。
姜氶心皱着一张小脸,点点头,扶着顾疏澜的手臂慢慢往前挪。
“哎哟,这是中暑了吧?”菜馆里的女老板赶紧把凳子移开,抬了风扇过来,又找了一条shi毛巾让姜氶心敷脸。
“麻烦要一杯盐水。”顾疏澜说完,抽了好几张纸帮他擦汗。
姜氶心慢慢缓了过来,脸上的坨红消退,盐水灌下肚,风对着吹,眼前一阵阵的黑终于消失,他拿掉额头的毛巾睁眼,发现顾疏澜坐在对面闷头吃菜。
“怎么这么素?”姜氶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点的,怎么全是蔬菜。
顾疏澜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他也不想嚼草,谁让对面这个傻子刚中暑呢?照顾他点些富含维生素的蔬菜让他恢复体力,这人还不领情。
“爱吃不吃!”
“我饿了!”姜氶心声音没有那么弱了,也慢慢恢复了体力,自己掰着卫生筷低头嚼起来。
一顿折腾已经到了下午,顾疏澜以为姜氶心如愿见到了教堂就会回家,没想到这硬汉翻包摸出一本速写本,又在教堂门口的大树下找了个Yin凉的位置开始低头画了起来。原来要看教堂不是为了祷告,是为了画画。
顾疏澜凑过去看,只看出这天主教堂的大概轮廓,没什么意思,留姜氶心一个人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