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快过年了，哪都热闹。
白海梅指挥柳国平去批发市场买了一堆灯笼，打算从现在挂到元宵。她给所有人都分配了任务，包括林海。
万春的任务是去学校接柳星，林海的任务是下班了早点过来吃饭，两个人通了气之后万春很气。
天太冷了，她没骑白海梅的电动车，裹了一条厚厚的围巾步行去柳星的学校，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商户也大都关门了，万春有点急，撒腿就跑。
刚望见学校大门，眼角余光就扫到旁边街上的一个小角落，柳星被几个社会青年堵在里面。
为首的还在掏他口袋，挨个掏。
万春冲上去一把薅住他的头发給拽地上。
“抢到小孩头上了是吧？过年没钱给你爹妈烧纸跟姑nainai磕个头，姑nainai赏你点。”
说完一脚揣在他肚子上，万春出来的时候穿了双系带的靴子，防水的那种，本身就很重，没用太大劲儿人就在地上滚了。
她一把拉过流星：“不打不长记性。”
看周围几个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万春又踹了一脚，拉着柳星准备跑，这几个人笨归笨，到底是青壮年，成天有劲儿没出使，万春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对手。
但是在笨看着地上的人吃了痛惨叫也反应过来了，追着万春要打她。
“你赶紧跑！”
万春推了一把柳星，堵在后面，左看右看想看有什么顺手的家伙。
旁边有户商家偷懒，把拉卷闸门的铁钩子挂在旁边的窗户上，看着已经冲过来了，万春抄起铁钩砸过去。
“现在滚，你们屁事没有，不然来一个我打一个，完了再请你们去吃牢饭。”
万春赶紧回头看了一眼，见柳星已经跑到路口拐角时放了心。可刚把头转过来，手里的铁钩就被对面的人拽住了。
“行啊，反正是吃牢饭，三年起步是吧？”
几个人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姑娘，笑的让人作呕，万春想反正他们已经把这个铁钩拽过去了，推一把就能跑开，只要跑快点去了前面有人的地方就安全了。
万春正在盘算，旁边的路上冲过来一辆车，油门轰鸣着冲了过来，刹车声震耳欲聋，一众人都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她扭头，看见林海从车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松袖口，掐着其中一个人的后脖颈给了他两下。
其他人作鸟兽散，挨打的那个挣扎着跑开了。
“姑姑。”
柳星的声音怯生生的从林海车里传来。
“你们怎么碰上的？”
万春嘿嘿憨笑，把商户的铁钩子捡起来挂回去。
林海把车门给她打开：“本来说过来接你，路口碰见你侄子了。”
万春觉得一股热气冲脸，摘了围巾才坐上去：“那我们俩是不是还的谢谢你啊？”
万春系上安全带，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你冷不冷？”
海北现在的温度基本在零度左右徘徊，万春每次出门都恨不得穿个被子。旁边的人倒是凉快，浅灰衬衣，黑西装裤，刚打完架正坐在那合袖口扣子。
“不冷，好看就行。”
林海很正经的扶了一下眼镜。
老姐妹今年回家得早，白海梅忙前忙后，见万春来了把怀里的柳月塞给她。柳月含含糊糊的学说话，每次都把姑姑说成呼呼，软软糯糯，万春看着实在喜欢，总会把自己的脸埋在她身上。
“洗手了么？就抱孩子。”
林海擦着手站她旁边。
“忘了！”
万春张嘴呆看着林海，把柳月塞进他怀里就去洗手，怕柳月被他抱着哭，来去飞快。
回来的时候柳月在他怀里咯咯吱吱的笑，他抱的好像比白海梅那个亲妈还规范。
“挺有经验的，那个前任教的？”
万春拉个板凳坐旁边，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不是很和谐。
“自学。”
她伸手去抱柳月，结果这孩子晃着小胳膊拒绝她。
“嘿... ...还不给我抱？”
万春把脸靠在椅子背上：“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没跟我说？”
“真没有。”
“那你哪学的？老实交代。”
“以前当军医的时候啊，有时候一个火箭弹砸过来屋子就烂了，救人的时候小孩都在妈妈怀里。
死了就一起埋了，活着就先抱回去，回头安全了送回去找他们管事儿的，不过那是有家人的，没家人的就送孤儿院。有时候路上炸个没完，抱不好大人小孩都有危险。”
柳月一直想拽林海的眼镜，林海抬着头躲她。
林海把头向这边倾了点：“不能让她玩这个，容易扎到，帮我摘了。”
万春帮他取了眼镜，继续趴回去看他抱柳月。
林海摇了摇头，笑里带着一点心酸跟无奈：“走之前还去那边孤儿院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