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分钟，九点整开始答题。”钟南说着走下讲台，“大家可以先把信息填上，题卡注意不要涂错了。”
钟南一边在过道里慢慢走一边探头一个个看学生信息有没有填错。走到靠窗的一个桌子旁边，发现那楞头小子还沉浸在梦乡里，耳朵里还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敲了敲桌面。
顾游其实之前睡的还挺好的，就是坐在他前面的不知道哪个傻子，忽然一嗓门把他给吼醒，过了一会又不知道是哪个女生把班里同学逗得哄堂大笑，耳边尽是些起哄声和口哨声，监考老师喝止班里才安静下来，顾游烦的不行随手塞了两个小纸团在耳朵里再次趴在桌子上给自己催眠。好不容易刚要入梦，就感觉有人敲他桌子。
钟南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很温和了，结果这小子突然把耳朵里的东西摘下来，从桌子上直起身来，一双眼睛要喷火一样盯着自己。
钟南也被吓了一跳，有点懵圈地看着这小刺儿头。
顾游睁眼的那一刻本来还控制不住的火气往脑门窜，结果看清楚之后也不知道那条神经堵塞了，就猝不及防得掉线了，仰着脖子又发起呆了。反应过来才忽然想起刚刚的声音，好像是跟老班声音挺像的。
“要打人啊？”钟南看着顾游道。
顾游盯着老班眨巴一下眼睛，摇摇头。
“赶紧把这个填了。”钟南指着答题卡上姓名班级一栏。
“哦……”顾游赶紧拿笔认真填，钟南看看他，有点忍不住想笑，没再说什么往后走了。
顾游紧紧攥着笔，僵硬地涂着答题卡，感觉老班慢慢走远了，才吐了口气。随着一声清脆的考试铃声响起，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口气。
……紧张个屁啊!
有些人紧张起来连自己都骂。
太阳总是在考试这天卖力的不行，从窗子外洒进来的阳光大片铺在卷子和课桌上，顾游一手撑着头，一个巴掌挡住半边脸，把光线挡在眼外。
阳光一暖人就容易困，不过顾游现在也不怎么想睡了，一边转着笔，一边看着卷在上那些个题目。
……除了一部分字母，其余明明都是汉字，怎么搁一块他就这么陌生呢……
顾游拿笔头点着ABCD四个选项开始挑兵挑将……
挑—中—谁—就—是—谁——笔头停在字母A。
——就决定是你了！
顾游在心里自言自语。
挑了一会挑累了，便直接开始看感觉瞎猜了。传说选择题全选C能对一半，不敢说有多准吧，不过每次还是能让顾游捡几分。
“拿出来。”
本来挺安静的教室里突然响起老班的声音。
一群人考试懒洋洋的，看热闹倒是挺积极，全都伸长了脖子往教室后面看，钟南抬眼扫了一圈，“自己看自己的。”
顾游也是没忍住抬头瞟，钟南一发话又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
他以前可真没这么怂，也没说面对一个老师这么紧张，怎么现在老班说句话就开始神经过敏？？？顾游绞尽脑汁想了想，把这种异常现象归结于一句俗语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他这一两个礼拜在老班家里又蹭吃又蹭住，还蹭了人家的小药箱，怂点是正常的。
“出去玩吧。”老班的声音又响起来，不过这次倒没人敢回头了。
顾游悄悄抬眼看，坐在第三排一个男生站起来，荡荡悠悠从教室后面出去了，感觉是个惯犯，作弊被抓包也没多在乎。
钟南走到讲台上，把手机放在讲台上，继续监考，眼神扫到顾游这边的时候，这小子还没来得及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直到钟南又多盯了顾游几秒，他挠挠头，低下头这个身子伏在桌子上。
顾游心里有鬼似的在草稿纸上涂了一个又一个黑团，不时瞥一下钟南，心里祈祷老班千万不要过来，万一给老班看到自己的卷子，估计他得气吐血。
顾游把下巴搁在手背上，看着满眼天书似的字符就要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绿色小纸团蹦到了桌子上。离考试结束还有20分钟，在前面的一个多小时里，就顾游眼见钟南收上去的小纸团，已经有一堆了。
顾游一抬眼，发现前面的人一边侧着脸，右手挡住右边的视线，左眼使劲朝他眨巴，顾游差点以为他长针眼了。
托着下巴，翘着兰花指，两根指头一弹，绿色小纸团就蹦到了地上。
几乎是没有空隙的，那纸团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弹两下，就被一只手捡了起来。顾游一抬头就看见老班双手攥着纸团把手**兜里，啥也没看见似的继续缓缓踱着步子。
顾游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在心里暗骂前面那人，“**。”
20分钟很快过去，监考老师刚走出教室，班里便成了炸锅的菜市场，顾游拿着笔刚起身，便被一人按在座位上。
“顾游你怎么回事？？你不抄给别人啊*！”顾游定睛一看，哦，原来是坐他前面那货。他索性往椅子背上一靠，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