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都啥？”顾游翘起一根掀起一页瞄了两眼。
“卷子啊，”杜鹏大概也头疼，拖着脑袋跟蔫茄子似的，“可能是要期中考了吧，杨哥在线暴走。”杜鹏说的杨哥就是八班班主任陶杨，兼任他们班数学老师。
陶杨平时其实算不上严格，加之五班的刘阿斗设定，他一般也就放弃挣扎，最多是考前突击多留点作业，能让一直乐呵呵好脾气的陶杨这么发疯，能是什么事？“听说这次期中是全区联考。”一直没说话的穆凡在旁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看了眼杜鹏和顾游懵懂的眼神，她又解释了一句，“全区排名，学校之间也要比的，校领导肯定重视，杨哥不敢糊弄。”
“不是之前怎么没说？”杜鹏纳闷。
“这谁知道。”穆凡一边整理书一边耸了耸肩。
联考就联考呗，反正怎么考于他也不会又什么改变，顾游冲穆凡抬抬眉毛，勾勾手指，“凡姐！救急。”
穆凡把一本刚发下来的练习册放他桌子上，“作业给你可以，卷子你就别想了，昨天布置了五张，还没发呢，”末了还给绝望的同桌补了一刀，“慢慢补吧，今天还有五张。”
第二天刚下早自习，顾游就被喊到了办公室。进门老师都在默默办公，估计是顶着期中考试的压力，也没工夫闲聊了。
略略一扫，便看到了在靠窗办公的钟南，不过没时间停留，顾游人便跑到了钟南对面的桌子，旁喊了句，“陶老师！”
也不知是杨哥太投入，还是顾游声音实在太大，正写字的陶杨一笔划出本子，转头的时候眼里几乎要喷火了。
而当看见来人是顾游，就好像又往这把火里添了点柴。
杨哥瞥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本子“啪”的一下往旁边一撂，从码的十分整齐的书本上拿了几张卷子铺在桌面上，顾游瞅了眼，上面熟悉的字迹此时居然有些扎眼。
“你说说，这几张卷子你怎么写的？”杨哥双手交叉，等着面前的小兔崽子给自己交代。
“用......笔写的。”顾游理所当然，不慌不忙。
“你甭跟我在这贫我跟你说，”陶杨用手一下一下戳着卷子上的字，“你怎么做作业的？选择题都给我选A？你就算是蒙也有点诚意行不行？最起码给我排列组合一下啊？还有后面大题，你怎么做的？”陶杨把卷子“啪”一下一翻，点了点后面几个大题，“从哪抄的公式就给我往这一摆？摆这展览呢？”
“不是老师您说的，遇到不会做的题写公式也给分吗？”顾游挑挑眉毛。
“你把这些个还没学的公式摆这我上哪给你偷分去？！！”陶杨觉得再多一句话他就得被这小子气死，果然，这兔崽子不负所望多说了一句——
“那老师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都没教我怎么能会呢，您都没教怎么能出这样的题呢？这明显超纲了呀！”顾游义正言辞，还有点小委屈，看起来比陶杨还严肃。
忽然，空气中传来“噗嗤”一声，声音很小，不过师生俩还是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对面，透过透明的玻璃隔板，钟南正垂着眼睛，神色如常的整理着教案，真能装，就好像刚那一声不是他笑的。
陶杨愣了半秒，收回眼神，烦躁的把几张卷子拍到顾游手中，“回去给我把每道题抄两遍，把正确答案给我写好了交过来！”
“哦……”顾游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边折起手里的卷子，眼睛又一边偷偷瞄玻璃隔板对面的老班，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骂的这么惨，竟然还有点想笑。
顾游肩负着五张卷子的摘抄工作一溜烟飘走，看起来倒是半点负担都没有。陶杨坐在办公桌前，满脸怨念盯着正前方优哉游哉的钟南看，感觉都要把他盯出洞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
“钟老师…”
“钟哥…”
“钟老大，”陶杨扶额，压低声音也挡不住的心急如焚，“这可是你班上的人，你这淡定过头了吧。”
钟南仍然垂着眼睛，随意理了理书本，道，“那这么狂发卷子，你看对他有用吗？”
“啧，”陶杨将胳膊肘架在隔板上，压着声音跟钟南急，“大哥，你不知道这次期中全区联考吗？”
钟南抬眼，“昨儿不是跟你一起开的会？”
“是啊，那你这么不急不躁的？”陶杨眉毛都要挑到天上去，“五校联考，”陶杨把头探过去，几乎用气声对着钟南道，“从校领导到班主任再到代课老师，你看谁不憋着一股气？”
钟南拿了水杯和教案，从椅子上起身，听着陶杨那股子仿佛末日降临的语气，不禁一笑，“说的好像一个顾游能有多大作用似的……”语罢往门外走。
上课铃应声响起，陶杨看了眼手机，也拿着书追了出去。
“钟南！你等会，”陶杨三步并两步跟过去，“他是不一定能起多大作用，但是他活生生就是你班学生的母版啊！你这班主任到底怎么当得？比我还心大？你们班情况你不知道啊？”
钟南斜眼睨陶杨，不禁嘴角一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