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然而鬼灯半夜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其中还伴随着狗爪子扒门的沙沙声,有谁在焦急地连声大喊:“鬼灯大人!鬼灯大人,快醒醒,出大事了,亡者们叛乱了!”
“什么——”正在酣睡却被人强行吵醒的起床气因这一句而更加熊熊燃烧,鬼灯披衣下床,随手抄起放在一旁的狼牙棒,“嘭”地一声踹开门的同时,他发出带着怒气的嘶吼:“那些混蛋——!”形容可怕宛如修罗再临,吓得等在门口的小白、柿助和琉璃男抖得如筛糠一般。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哪里的亡者叛乱了?”鬼灯肩上扛着狼牙棒,空出一只手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报告鬼灯大人,这些琉璃男比较清楚,汪!”小白飞快地接嘴道,引得旁边的柿助白了他一眼道:“我们也是在睡梦中被叫起来的,不喜处的主任说亡者们正在和狱卒搏斗,叫我们快去找你汇报!”
“阎魔大王呢?有人去叫么?”
“嗯,刚刚我们大厅里遇见了座敷童子们,已经让她们两个去叫了。叛乱大概是半个小时前忽然发起来的,好像有很多的小地狱中的亡者都加入了叛乱的行列,我们到这里来的一路上看到了超多疯狂的亡者。”琉璃男飞落在鬼灯左肩,用一贯的踏实态度回道。
鬼灯猛地停下脚步,托着下巴细细思忖:滑头鬼引发的妖怪狱卒问题刚刚解决不久,叛乱发生前狱卒们也没发现一丝先兆......小规模的叛乱之前也发生过,地狱对此有充分的镇压经验和紧急预案,按理说不该发生这样大规模的叛乱......等等,不对,第七审判庭,难道,难道是——
他猛地抬头,引得小白、柿助和琉璃男都好奇地盯着他看,但映入鬼灯眼帘的只有地狱上空飘着的灰蒙蒙的空气,四下各处依旧闪现着火光,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可以隐隐听见远处亡者的喊叫声——那是叛乱亡者前行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对小白他们道出了自己的判断:“亡者是要到第七审判庭后的鸟居,在那里有通往天国的门——他们是要冲到天国去。”
但关键是这些信息是谁告诉亡者们的,鬼灯心中有了个模糊的答案,他飞快地拨通一串号码,问道:“喂,我是鬼灯,是看守滑头鬼的狱卒么?滑头鬼现在在哪?”
被问的狱卒明显一头雾水,磕磕巴巴道:“鬼,鬼灯大人,滑头鬼,他,他还在这里睡觉啊。”
“前面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有没有让他接触什么人,除了负责拷问之外的狱卒或者妖怪之类的?”
“没,没有。”
鬼灯掐断了电话——判断失误。他心底一片烦躁——到底是谁在背后组织这起叛乱,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然而此时刻不容缓,鬼灯拨通了第七审判庭——太山厅太山王的电话:“喂,太山王,我是鬼灯,叛乱的亡者正在向太山厅进发,请您派人告知天之御柱(太山王的辅佐官,一棵树)大人一声,接下来可能会有不小的麻烦要应对,请她提前做好准备。”
太山王道:“我的辅佐官已经通过她的虫子们知道了这些事,叛乱的亡者看来真的很多啊。”
“非常抱歉,接下来我会尽快查出叛乱的原因,在此之前我会派临近的狱卒前去支援,请务必守卫好太山厅后的鸟居,决不能让这些罪人到天国去。真的非常抱歉,使我们没有管理好地狱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哪里哪里,鬼灯君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等的责任,太山厅会负起责任来。”
天国,天国啊......鬼灯分神想了一秒天国里的那只神兽,此刻他应该还是在睡梦中吧,今天明明和他约好继续去现世寻找《白泽图》的......但,鬼灯已经注定要失约了。
此刻在天国的极乐满月,白泽并没有像鬼灯所想的那般酣然梦中,他面对的棘手情况完全不输鬼灯,甚至更甚。
一位怪模怪样且纠缠不清的客人正坐在药店的柜台前,尖锐的指爪正指着白泽的胸口,店里的兔子学徒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桃太郎已经昏迷不醒地倒在了地板上。客人身上散发出一缕缕白泽再熟悉不过的血香味,他身穿的白色长袍左襟敞开,露出一截卷轴——卷轴历时久远,纸张已经褪色变成半透明的黄色,脆弱的仿佛一碰就要破碎,上面隐隐透出血红色的玺印与黑色墨迹Jing心勾勒的妖怪图形,撒发着白泽极为熟悉的气息。
《白泽图》,所有这些事的起源,鬼灯和白泽寻找多日的《白泽图》,此刻就在此处。
额上一颗因紧张淌下的冷汗被白泽不动声色地擦去,他挂着如往常那般漫不经心的灿烂笑容,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客人:“您这个时候闯入极乐满月来,不仅打晕了我的学徒,还吓坏了这些兔子姑娘们,您到底是来做什么?这个药店有什么不能满足您需求的呢?”
客人古怪地笑了一下——像是嘴的地方裂开了一条缝隙,缝隙一开一合发出含糊却可怖的声音:“我千辛万苦来这里,想要的是您,白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