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实捉jian的事终于爆出来,吉庆村的大家伙要说惊奇也惊奇,要说不惊奇也不惊奇。惊奇是以为陈老实故意放纵,不惊奇是因为陈老实的媳妇春月实在风流得名闻遐迩,没想到他是不想当这个缩头王八。吉庆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百十来家男人谁不知道春月sao得流水,又有哪个衣冠端正的男人没和春月聊过sao?
要说每个人都上过春月的床,倒也不对;春月是sao,不是傻,只和她看得顺眼的男人上床。这次陈老实埋伏已久,在村支书儿子的床上把jian夫yIn妇一举抓获。村支书儿子还插在春月的屁股里,看见陈老实踢门进来,吓得软成一滩稀泥。
陈老实冲上去挥拳就打,村支书儿子没想到他也有发威的一天,丝毫没躲闪,被一拳打在眼眶上,顿时翻起白眼,一头栽倒在地,额头碰出一个老大疙瘩去。朱春月没了拉扯,翻身和陈老实扭打在一起,引来万人围观,都看着朱春月白花花如棉絮一般的身子。一直到村支书急匆匆赶来,报了警,叫了几个人把儿子抬去卫生所。人们这才意犹未尽地散去,偷偷地议论着朱春月,真不要脸,那么白,那么大,ru头是粉红的,见过哪个正经女人ru头粉红?
吉庆村的人没去过大城市,但是在小说和电视剧里汲取了大城市的文化Jing华。陈老实要验DNA,让大家群情汹涌。一听价格又纷纷咋舌。四千来块?看陈鹏举的脸,跟他爹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这还用验DNA?但是陈锐嘛,嘿嘿,要是有这四千块,验验他倒是行。
另一村民赶快打断,说,陈鹏举又不是朱春月的儿子,验什么DNA。
这么一说,吉庆村纷纷想起来,朱春月本是陈老实的小姨子,她姐朱春华生儿子坐了病,突然死了。朱春月看陈老实脑子虽然蠢,长得可着实不蠢,对她姐又是一心一意,跳着脚嫁了过去。
这么算,爱嚼舌根的老太太忽然发现陈锐的生日都奇怪:嫁过去九个月就生了?怕是嫁过去的时候,孩子就在肚子里头,紧急间找不到人接手,正好姐姐死了,赶快嫁给姐夫安心。
朱春月、朱春华都是美人儿不假,但据岁数大的乡亲说,这姐俩都没有她妈好看。大儿子陈鹏举又是他爹的翻版。本以为朱家的美貌从此失传,然而陈锐重现了姥姥的外表。小男生长得眉长目秀,一双眼睛里总是含着两包郁郁的心事,脑子也聪明,从小成绩数一数二。只是不太爱说话,不爱出声。
老陈家的人都聪明,陈锐是格外的聪明,可惜他妈没有个正事,陈锐五六岁时发了高烧,大家都说去卫生所看看,他妈硬是在麻将馆里耽着,眼看孩子烧了两天,陈老实这才从庄稼地里拔出头,慌慌张张地把儿子送到卫生所。卫生所那个扎马尾大夫一看孩子,差点把陈老实的头拧下来——都啥样了才送来?你是当爹的吗?
陈老实自然屁都不敢放一个,在大夫面前,没人敢吱声。别看那个女大夫小巧玲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学历可高,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马尾巴甩来甩去像蹦跳的小鸟,没脏字,不知怎的就臊得人满头通红。
卫生所条件有限,还是大夫亲自抱着陈锐,借了村里的拖拉机一路去了镇医院。陈老实没地方坐,抱着膝盖坐在拖拉机的翻斗里。到了镇医院,医生一看,当场把马尾辫大夫骂了一顿,她竟然也一声不吭,只是跟着抢救。
陈锐醒了过来,但他再也不能说话了。憋住的声音都到了眼睛里,光是抬起眼睛这么一看,就看得人眼泪汪汪。
想起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老太太都拍着大腿,感叹陈锐没摊上好爹好娘。
陈鹏举去市里上高中了,听说家里出事,学校特地给假让他回来。他只知道爸爸和小姨都进了局子,然而来接他的老师和村干部都语焉不详,最后说,先把你弟弟带回家吧,先给他做点饭吃。陈鹏举又跟着村干部去接弟弟。
陈锐孤零零地站在初中校舍门口,看着一群人踏着沙尘过来,默默地垂下了眼睛。
老师和村干部把兄弟俩送回家,环顾一下陈老实的家,彼此交换着会心的眼色,一同离开了。陈老实的家在村里也不算太破烂,现在惠农政策做得好,家家都盖了小房子,不复当年猪圈和厨房在一起的景象。只是陈老实除了小房子就没有别的东西,还是穷,添置不起村支书家的电脑电视,洗衣机也几乎闲置着。
陈鹏举狐疑地看一会儿门口,好像村干部还会从门口重新出现。他没有特定对象地问:“怎么回事?”
陈锐不说话,放下书包,去厨房做饭。他是后天哑,不是先天聋哑。因此他能听懂别人说话,但别人要听懂他说话,就非得学手语不可。吉庆村没有手语老师,就连市里都没有。他只能孤单地沉默。
陈鹏举有一年没看到弟弟了。青春期的男生长得真快。在初中校舍门口,他差点没认出来陈锐。站在台阶上低着头的少年漂亮得像夕阳将尽的Jing灵。血ye在他耳朵里奔涌着,另一个部位同时响应。幸好他穿着松垮的裤子,才没当众丢个大人。现在和陈锐独处一室,下身又要鼓噪着抬头。
陈鹏举重重地倒在沙发上,看着蒙尘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