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西这边温情脉脉,廖君谦家里气氛凝重。他跟廖诚致开启了冷战模式,廖夫人看了看这俩父子,拎着包生气的去了公司:这家里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
廖君谦开车载着兰西,来到三环的公寓,交给他钥匙,道:“你自己收拾,我先去公司了。”
“好。”兰西看着他驱车离开,松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待会儿还要去公司,上个项目的收尾还没有完成,项目汇总报告还没有做,他还要去实地勘探检查,新的桥梁工程图还没有构思,晚上要按约定去廖叔叔那里,今天周日,可是他却不能歇一歇,他自嘲:累的可能不是rou体,是心啊!
廖君谦坐在高尔夫球场的休息厅中,看着兰西的资料:华通国企的高级工程师,才30岁,这得有多厉害!那,他不会头秃吗?廖君谦脑海里闪过兰西一头茂密的黑发,梳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周斐看着廖君谦从坐到这里就心不在焉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约自己出来的是他,把自己晾这儿的也是他,“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啊,我听见了,你继续啊!”廖君谦诚恳的回他。
周斐又道:“P7手游在B国水土不服,我们最好再进一步市场调研,改进新的……,”廖君谦突然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周斐。周斐以为他又有了什么新的方案,疑惑地看着他,廖君谦道:“你说一个30岁就做了高级建造工程师的人,他不秃头,合理吗?”周斐听了忍无可忍,摔了球杆就走。
下午,廖君谦去参加了一个酒局,好巧不巧在同桌上遇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工程师,长得慈眉善目,廖君谦假意与他寒暄,二人畅谈许久,颇有相见恨晚之势,廖君谦半开玩笑半疑惑到:“听说这一行,费心费脑,您做到如此成就,乌发茂密,想来也是老天爷赏饭吃啊,我这做游戏的,还不到40岁就整日的脱发!”那工程师听了,哈哈一笑:“君谦,这你就过誉了,我这都快退休了,不瞒你说,头发早就掉光了!” “嗯?我看您神采奕奕,怎么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工程师悄悄凑近他“我们这些老东西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但还是赶点儿chao流的,这不是带了假发吗!”
廖君谦恍然大悟,困扰了他一上午的问题,烟消云散,他一想到兰西每天一丝不苟的带假发出门,就想笑:君子如兰,这兰怕是被薅秃了吧!
兰西不知廖君谦的脑补,晚上与廖君谦一起去见了廖叔叔,廖夫人还在公司办公。廖叔叔见了兰西,拉着兰西就去欣赏他的小花园,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从兰西的桥梁工程,到廖诚致与廖夫人的洪诚实业,再到花中四君子,诗词歌赋。兰西渐渐敞开心扉,越聊越兴奋。二人坐在花园的小石桌旁把酒言欢,廖君谦独自坐在爬山虎藤架下散发着怨气,他坐了一会儿,上了二楼,拿着手机在二楼窗户口鬼鬼祟祟的伸出半个身子,打开了相机。
兰西和廖诚致聊的正开心,被楼上的闪光灯闪了一下,正纳闷着呢,就听见廖诚致训到:“臭小子,你干什么呢?”
廖君谦被这一吼,手一抖,把手机摔了下去,“啧!烦人。”他若无其事地下楼捡起手机,向兰西微微点头,算是为打扰他们谈天道歉,又略过老父亲径直离开。廖诚致冷冷的哼了一声,又转身和颜悦色的说:“来来来,兰西,我们接着聊……”
兰西回头望了一眼那道颀长的身影,心里泛上一股酸楚:对我意见这么大吗?
回去的路上,廖君谦和兰西两人相顾无言,兰西本不是话多的人,廖君谦此刻对他心存芥蒂,不欲挑起话题。车厢里一片尴尬的静默。
兰西捏了捏自己修长的手指,鼓起勇气道:“我以前见廖叔叔就觉得他学识渊博,今天发现廖叔叔思想也很超脱前卫,倒是比许多年轻人也不惶多让…”
廖君谦从容的打过方向盘,正襟危坐,没有理他。兰西顶着廖君谦散发出的威压,努力平复心情,又说:“我知道你很看重咏娱的股份,廖叔叔已经跟我说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也不想拿廖叔叔的股份,”兰西抿了抿苍白干涩的嘴唇,“但是廖叔叔说,这是我能顺利拿到洪诚实业注资的唯一办法,我很需要这笔资金,我……”兰西想说,我是为了廖叔叔的投资才答应签协议的,没有要“无功受禄”贪掉这份股份的想法,可廖君谦会信吗?
这时,车已经行驶回到公寓了,廖君谦熄了火,沉沉的回答他:“你不会贪掉股份的。”兰西猛然转头看他,褐色的瞳仁闪过星光。廖君谦看他这样天真,心底嗤笑,又说:“我不是信你。我是信我爸的眼光,我爸把股份转给你,不过是因为你符合我爸对我人生伴侣的要求,而只有利益的牵绊才会保证你永远与我一个阵营。”
兰西的眼眸黯淡了下来。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真的相信你吧。再说你有这个能力吞掉我的股份吗?”他虽微笑着,语气平缓,可兰西不是傻子,廖君谦的嘲笑暗讽,让他如坐针毡。他一时语塞,半晌才说:“到家了,我们下车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