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满月宴而已,咱们明日就走,但我猜边玉晟定然会想方设法挽留咱们,到时候就辛苦一下君上装个病,届时我和赤哲抱着就跑。”望舒漫不经心说道,从包袱中拿出宗梧的小衣,四四方方叠齐整了放在一边。
望舒停下叠衣服的手,狐疑地看了眼赤哲,“张口流璃,闭口流璃的,你忘了你的小柔了?”
宗梧被望舒揉挤地五官变形,含糊不清地哼哼了几声,望舒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手,满足地拍了拍衣衫,转头正好看见赤哲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
望舒思忖半晌,决定三人在一间屋子里凑合凑合,未免发生意外而难以顾及到彼此。
望舒笑容一僵,在边玉晟开口的一刹那,场中便安静了下来,而他的这几话,几乎是所有人都听见了。
“怕什么。他这会儿忙的估计脚不沾地,能亲自去接咱们还是靠着那龙灵的名气,你瞧流璃不在,他可有问过半句?说不准人家连自己请了谁都不知道。”赤哲倒了杯茶,抖腿道。
美妇将三人带至屋前,抿唇一笑,福身退下,只留下三四名容貌清丽的少女侍候门前。
望舒自无不可,与赤哲一道分坐于宗梧身旁,三人甫一坐稳,那道望舒最不想听见的声音便忽而响起,道:
恰此时门被轻轻敲响,外头侍女道:“晚宴快开始了,主家让奴婢来请贵客们过去。”
望舒与赤哲默契地跟在宗梧身后,宗梧拉开门,门外侍女分立两旁,每人手提一盏明灯,见到三人出来,纷纷向两侧让开。
“坐那儿吧。”宗梧缓声道,望舒看去,只见一进门左侧便有一道案几,上面摆放着瓜果花卉,想来也是个座次,可惜与那主位相距太远,若不是宗梧出声,望舒还真就将此地掠了过去。
此刻月明星稀,主堂中红灯高挂,一派喜气洋洋。寒星领至大门处,其余侍女便鱼贯而入,各自侍立于案桌之后。
语毕寒星便掌灯前行,宗梧随后,望舒与赤哲二人并肩而行,身后侍女再度跟上。
带头的一名衣着稍显华贵的侍女笑道:“奴婢寒星,乃是夫人近身的婢子,贵客且随我来。”
赤哲哭笑不得地擦了擦嘴角水渍,宗梧开口道:“咱们要在这儿待多久?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宗梧忍俊不禁,赤哲刚喝入口的水扑哧一下又都喷了出来,不住咳嗽,满面通红,“你,你别乱说那,我对流璃那是兄弟间的关心,你看他瘦瘦小小的,说不定怎么被欺负呢,人又真诚,我这也是替他担心!”
“小小年纪的,不要愁眉苦脸,要笑。”望舒伸手,轻轻揉捏着宗梧的面颊,心里一阵爽快,也就趁着宗梧小,赶紧多揉揉,以后长大了,看见他那副模样望舒就不敢造次了。
宗梧率先起身,淡淡应道:“这就来。”
望舒一眼看去,此次满月宴,那边玉晟怕是邀了三四十余名水君,此刻俱已落座,正互相举杯相谈,觥筹交错间望舒亦瞥见不少水君怀中搂着姿容俏丽的婢女,更有甚者怀中还拥着容颜清秀的少年。
屋等一应俱全,浑然便是一座小型府邸。
那目光深邃且含义未明,望舒心中一跳,刹那间他只觉得赤哲有些陌生,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再看去时又并无其他异状。
宗梧依旧有些担忧,迟疑道:“好,希望…一切顺利吧。”
望舒“唔”了一声,道:“哦,我就问问,你小心些。”
因与主屋相邻的缘故,还未走多久望舒便听见丝竹与喧哗声,似是众人早已入席,就差他们三位了。
望舒心道早知如此就不来了,这不得带坏了宗梧,望舒轻咳一声,瞥了眼宗梧,却见宗梧根本没看那些人,小脑袋环顾四周,不知在看什么。
“不用了,咱是粗人,君上有我们服侍就行了,不劳烦各位姑娘了,姑娘还是自行歇息去吧。”赤哲微微一笑,将门关上。
那厢边玉晟与其夫人正笑的满面春风,频频向宾客敬酒,望舒注意到那些宾客衣着华贵,想来是有些来历的,而边缘处的一些人则自顾自地饮酒作乐,不上前去与他人搭话,边玉晟亦不往这边走。
该死的边玉晟。
可见这边玉晟是下了血本了。
宗梧正要起身,却被望舒轻轻一按,望舒起身道:“君上还是新任的水君,上座未免不合礼数,我们君上年岁尚小,诸多事宜还需向各位水君请教,于情于理也不该
望舒进门去与宗梧收拾一番,门外侍女顺势跟紧,却被赤哲转身拦在门前。
“贤弟来了,为兄招待不周,这些婢子不懂规矩,快快上座!”边玉晟一手端着白玉酒杯,意气风发地快步走上前。
赤哲懒懒一笑,相貌英武不凡,身姿高大精壮,侍女白皙面庞一红,小声道:“夫人派奴婢来伺候贵客。”
“呼,那边玉晟看起来就不是好应付的。”赤哲转身走到桌边,两腿大开着坐下,朝里屋的望舒与宗梧说道。
望舒打量一番四周,随口道:“不怕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