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琛走后,何宴坐在那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回来,他下来的急没带手机,便站起身向前走,想着去接接顾淮琛他们。刚走没多远,就听见一对夫妇说着什么,那话不断飘进他的耳朵。
“真吓人,咱们这儿不是治安挺好的吗?居然也会发生这种事。”
“那是街角公园,平常都没有人去的,谁想得到还会发生命丨案。”
何宴听得一愣,心脏像是被一双手捏紧了,他心里想着不可能,身体却已经一刻不停歇的狂奔到公园,耳边只传来自己狂乱的心跳声,眼前浓重的夜色像是把他困在了黑暗里,让他永远看不到黎明摸不到尽头。
当他拨开稀稀拉拉的人群,映入眼帘的,就是顾淮琛。他跪在自己妹妹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那天,顾诗琪穿了顾淮琛亲自为她设计的礼服,他自己挑选布料,设计版型,缝制剪裁,才做成那条纯白不沾染一点尘埃的裙,此时,却被撕扯的看不出原形,蒙上了肮脏的尘土和刺目的鲜血。
何宴仍是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他慢慢走过去,只听见顾淮琛强抑住痛苦的声音。
“诗琪,你再撑会儿,哥求你,你别离开我,都是我的错,都是哥哥的错,我求你……”
十八岁的顾诗琪,强撑着自己的一丝神智,轻轻回握哥哥的手,又艰难地向上抬眼,看向了何宴。
何宴也走近跪在她身边,艰涩地开口:“诗琪……”
顾诗琪看着他,突然剧烈的喘了起来,颤抖着伸出手,何宴拉住她,贴在自己胸前,颤声说:“对不起,诗琪,对不起。”
顾诗琪轻轻摇头,看向顾淮琛,贴在何宴胸前的手,微弱地动了动。何宴眼眶里浸满了泪,他伏低身体,在她耳边说:“你担心你哥哥?我不会让他有事的,诗琪,你别走,我求你,你如果走了……”
顾诗琪若是走了,那顾淮琛在这世上,便真是孑然一身再无亲人。
可她最终仍是没能逃脱死神的魔爪,在把孤独的哥哥交付出去后,便不甘不愿的闭上双眼就此长眠。
顾淮琛身边,只剩余他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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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在太平间外走廊的座椅上,惨淡的光线笼罩在两人身上。医院简单检查之后,何宴才知道顾诗琪身上不仅有几处致命刀伤,还有强迫的痕迹,其他的受伤情况要等详细检查的结果。
“对不起。”何宴低头,看着冷冰冰的地面,说道,“如果不是我浪费你的时间,诗琪她……”
顾淮琛将头抵在身后的墙壁上,听见这话,伸出手抚上他低下的头,艰难开口,“这件事,怪我只顾自己开心,偷懒没去接她,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
何宴抬头,看见顾淮琛面容疲惫,头发凌乱,眼睛死气沉沉。他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身体,“顾淮琛……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给诗琪报仇。”
顾淮琛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自己,他全身的血ye似乎在见到妹妹倒在地上之后,便再不流动了,四肢百骸都是冰冷。
他们就保持这个姿势坐在那里,谁也没说一句话,过了会儿,顾淮琛的手机响了起来,何宴看他仍像没听到一样,便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接了。
“您好,请问您是顾诗琪的家属吗?”
“凶手自首了。”
根据凶手自己所说,他开车送自家喝醉酒的少爷和少爷女朋友回家,走到一半便起了歹心,趁着少爷睡着拐着他女友进了小公园,又因为施暴过程中女方反应太过激烈,踢到他的**,痛的脑子一热便难以控制,摸出刀子捅了几刀,反应过来后连忙上车逃走了,现在则是在自家少爷的劝说下前来自首。
警丨察转告完凶手的犯罪行为,拿出一个证物袋,说道:“这是他所使用的凶器,具体看刀口是否吻合还要等调查记录出来。”
顾淮琛从头至尾,都只是安静的听着这些话,不出一言。何宴伸手接过袋子,看了看,问道:“这就是凶器?”
“是。”
“……我们能见凶手吗?”
“不好意思,这个不行,我们有规定。”
何宴把证物袋扔在桌上,冷笑道,“你们就想用这个所谓的犯罪行为来糊弄我们?!我们要见凶手!”
“您冷静点。”
“我冷静个屁!”何宴伸手抓住那警丨察的衣领,“我妹妹好好的出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现在还给我个这么傻的供词,你当我们没脑子!”
那凶器看着普普通通,其实是Leatherman去年出的限量版,普通人家根本不会为了一把刀具砸这么多钱,财大气粗又对这些感兴趣的,多是家境良好又年龄尚轻的公子哥。
“您冷静……”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宴一拳打在了脸上,那小警丨察也年轻,被这么冷不丁的一拳打下去,也上了火,“一小姑娘大半夜的穿那样在外面溜达,您怎么不早管?现在怪我们来了……”
“你的意思是合着我们还得给凶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