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白晞跪在冰凉的金砖上,眼里尽是脆弱和隐忍,“如此盛世,您的清名、您的抱负,不该是被我毁了啊!”
灯火忽明忽暗,眼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比强烈的压迫感,白晞忽而有些不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恼怒的陛下踩上满地的碎瓷,利器扎破血rou,看得刺目,那双玄色云靴血迹斑斑,他却好似没有任何痛感,执拗地走向那人。
“为何你们都要逼朕?朕说过了,朕不想做圣人,何惧史家的口诛笔伐,你凭什么要朕忍受求而不得之痛?!”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只要是给一点甜头,他都视作希望一般地挤破脑袋,他盼着,可到最后,只得到一句无情的“误会”。
“不,朕绝不答应——”
灯火昏暗,屋外的疾风敲击着寒窗,发出“簌簌”的响动。
白晞死死地盯着他,忍着哭腔,拼命摇着头:“我待陛下为知己,更视为挚友,甚至是毕生信仰……你所谓的“爱欲”,不过是把以往的情义当做烂泥,践踏脚底。”
白晞不知“舍弃”何难,也看不懂这位善变的主子、眼底深藏的欲望,他甚至天真的以为,或许还能回到从前。
这或许不是死局。
双目猩红的陛下,只是瞧着眼前人白嫩的脖颈,右侧还有未消的红痕,再向上细细看去,他所喜爱那双犹如琉璃的小鹿眼里,被泪水盈满,他心底的作恶欲,便再也藏不住了。
他像往常一般,想象着白晞浑身青紫的蜷缩在他的怀里,心尖上的人无助的抽泣着,咬破出血的唇颤动着,有气无力的发出求饶。
只是这般想着,便觉得心痒难耐。
白晞没有瞧见那恨不得将他拆之入腹的目光,以为劝说是奏效的。
他深吸一口气,白净修长的手指悄悄攥住玄色冕服的一角,一如往常,安抚着他的挚友。
他低眉敛目,沉声问道:“我若不愿,长行……长行你可愿成全我?”
那片巨大的Yin影,将白晞遮得严实,只听那位喜怒无常的陛下冷笑着说道:“国师倒也真的狠心,真想朕隐忍一生啊!”
他一退再退,要得是这个结果吗?
白晞不知是眼瞎还是心盲,并未看见挚友的Yin狠而果决的眼神,像是饿极了的狼,绝望的眼中掩盖不住森森寒意。
白晞还试着安抚他,“隐忍一回罢了,只是一回而……”
笑话,一回便是一生,谁敢要一个帝王隐忍一生?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一只粗糙厚大的手突然捂住白晞shi软的红唇。他奋力挣扎,接着被重物压倒在地,他急得喘息声重了几分,此时,又悲观地听到了衣物撕破的“嘶啦”声。
无比突兀的声音刺痛耳膜,温软的身子被冰凉的金砖刺激到,他奋力地发出“呜呜”之声,身上那人却不为所动。
被逼到绝境的陛下狠狠咬住他白皙的脖颈,几乎疯癫地说:“朕忍够了!再忍朕便要疯了!”
白晞一阵头晕目眩,他痛得浑身痉挛,额上青筋暴起,几乎咬碎银牙。
他强迫自己冷静,含糊地挤出几个字,“我冷……我好冷……”
狂风骤雨忽然停歇,枝头悄悄长出青绿的芽。
暴怒的陛下一时心软,慢慢松开捂住白晞的那只手,静静打量着身下人,猛地吻住他的眉心。
“对不住,朕不想孤苦一生,你躲不过了。”他回应道。
“不……不……我不能成为你清明盛世里的一个污点,不能……将我们曾经的抱负心愿毁得一干二净……”
“哦。”充耳不闻的陛下捂住他的眼,另一手细细摩挲着那两片红艳如血的唇瓣。
“长行……”白晞心如死灰,叹息着阖上眼,“我是妖怪,降灾于世,会给所有人带来……不祥的。”
“嘘,噤声。”
屋外落雪无声,随风千里,房中炭火正旺,兽形香炉青烟袅袅,妖怪世子的眼角忍得泛出红意,落在他人眼里,便是赤裸裸的勾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