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毒蛇之牙
三年前,他们兄妹俩尚居住在纽克市的唐人街上,后因唐欣想考取加州的大学,唐晓翼索性关了古董店,和她搬到了加州的圣弗洛斯。
他们此前住的都是中国式的楼阁,兄妹二人各有空间,互不干涉。一朝更换成公寓,生活区域顿时出现了不少重叠,最初当然是不适应的,久而久之却也习惯了。
一百五十平米的公寓,私人空间仅限卧室,共用浴室显然不现实,索性在每个人的卧室里各自建了一个小浴室,原本的大浴室联通着户外阳台,用作了洗衣房。
方才唐欣去的是她自己卧室的浴室——“用作杂物间”之类的蠢话当然是骗她的,但唐晓翼也确实是下意识地排斥她。这并非是因为他讨厌唐欣,而是因为他讨厌因唐欣而发生变化的自己。
隐隐约约的水声响了起来,坐在沙发里、按摩着太阳xue的唐晓翼这才想起来,在她搬出去之后,他就把她的物件打了包,一块儿寄到了她的新住址,这些物件中当然包括衣物。现在,这间公寓里没有一件她的衣服。
……就这样,她还直接去洗澡了,真不知道是喝得上头了、智商降低了,还是对他这个哥哥太放心了。
别无他法,到底对她没辙,他起身进到衣帽间,找出一件上衣来。是他几年前买的衣服,丝绸面料,立领对襟,细条盘绕成扣。唐晓翼比唐欣高,上衣给她穿,多半可以当裙子。只是长度危险,令他无端感到耳热。
他不愿再多想,把衣服放在浴室门口的矮凳上,转身离开。
花洒喷出热水,腾腾蒸汽团聚在狭窄的浴室空间里,搁在毛巾架上的蓝牙音响里流泄出日本歌手的声音。
高亢嘹亮的女声,歌剧般的唱法,紧跟其后的摇滚乐声翻卷晃动成海洋,与连绵水声交缠融合。唐晓翼沉浸在其中,感觉到全身血ye仿佛也随着这旋律而激荡动摇。
他将额头抵在淋浴间的玻璃壁上,无机质的冰凉却似使深处的火燃得更旺盛,无论如何也浇熄不了。它并非伴随着他而生,它的起源是唐欣……是她,是他的义妹,他nainai收养的孤儿。
甫一想起唐欣,首先浮现在唐晓翼脑海中的,是今天晚上她迷蒙的醉眼。妩媚多情的少女,混合着成熟女性的魅惑,像一枚被催熟的果子,剥开外壳将沾上一手shi黏的水,然一口咬下去,入口的又是青涩的苦味。
但他罪恶堕落的欲望却不是由将要长大的唐欣引发的,而是由尚未长开又急于成长的唐欣开启的。
这个卑劣的、可恶的家伙,在两年前就有了色心。
手指随着水流,抚过年轻男子的rou体,往下抵达早已膨胀勃起的性器,将它圈在掌间,快速撸动起来。
水声里掺杂了喘息声,被死死压抑着以至于像是根本不存在。他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却又仍与现世留有连线,譬如唐晓翼听见了唐欣在叫他。
是在让他帮她拿衣服。
如果她拉开玻璃门,温暖水汽包裹着的柔美女体骤然出现在浴室门口,垂下镀着水光的长睫,她将会看见她的浴室门口放着一套衣服。
她知道那是哥哥给她准备的细心,她不知道她的哥哥正在一墙之隔的浴室里,以她为幻想对象进行手yIn。
……
音乐声尚未停息。
唐晓翼打开了单曲循环,这首歌在蓝牙音响里被一遍一遍地播放着。
「请别爱上不稳的悲鸣,请别看未来之类的,能够确信的只有现今
还重叠着,请好好呼唤我的名字,触摸我的身体
必要的只是认同是非」*
终末时他骤然睁大眼,一瞬间眼前像有了幻觉,云烟一般看不清晰更抓不住。唐晓翼怔了怔,慢慢地松开了手,让水流将暧昧ye体冲刷干净。
音乐趋近尾声,沉默过后是新一轮的爆发。他在女声撕心裂肺般的演唱中洗去旅程的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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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欣换上了哥哥准备的替换衣物,将头发吹至半干,便跑到了唐晓翼的卧室里。
她进他房间,从来都不敲门,直进直出,为所欲为,这次也不例外。小姑娘推门进来时,唐晓翼刚穿好衣服。
两人四目相对,唐晓翼视线落在她shi漉漉的发梢,他蹙了蹙眉:“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唐欣傻笑了两声,没好意思说她故意的,她想让他帮她吹。
洗了个澡,脑袋清醒了不少,醉意去了大半。搬出去几个月来积攒下来的情绪,此刻一齐涌上心头。
她曾无数次地设想过与他对峙的情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好狠的心、连妹妹都不要了。
可是当她真正站到了他面前,那些叛逆的委屈的感情全都被思念和依赖压了下去,唐欣深知自己爱着他,并非仅仅只是妹妹爱着哥哥,更是女人爱着男人。
但唐晓翼看向她的眼神,又令她这颗饱满热情的心脏一点点地冷却下去。
他也许自始至终都只是把她视作妹妹。
即便如